嗯~用力啊~嗯~肠我~啊哈糙汉
嗯~用力啊~嗯~肠我~啊哈糙汉
老张把最后一口烟抽完,烟屁股在粗糙的指间捻了又捻,才舍得扔进脚边的铁皮罐里。他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,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衫,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深色的汗渍。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野兽,钢筋水泥的骨架在烈日下疯长。他走向那台有点年头的冲击钻,心里嘀咕着,这老伙计今天可得给点力。
“干活啦!”工头的大嗓门从远处砸过来。老张应了一声,双手握住钻柄,脚底稳稳扎了个马步。开关一按,“嗡——”的一声,那股子熟悉的、蛮横的震动感瞬间从手掌窜到胳膊,再撞进肩膀窝里。他牙关一咬,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,整个上半身的力气,都顺着那股震动,往坚硬的混凝土里怼。
“嗯……!”一声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来。这不是矫情,是身体对抗坚硬现实时最直接的反应。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,像拉满的弓。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,流过黝黑泛红的脸颊,在下巴尖汇成一大滴,“啪”地砸在干燥的水泥粉尘上,立刻晕开一个小圆点。
旁边的年轻后生小李递过来一瓶水,咧着嘴笑:“张叔,你这动静,不知道的还以为跟这水泥地有仇呢!”老张松开钻,接过水,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,水顺着嘴角流下来,他也懒得擦。“你小子懂个屁,”他喘着粗气,用胳膊抹了把脸,“这玩意儿,你不跟它较劲,它就跟你耍滑。干我们这行,讲究的就是一个‘吃劲’。”
“吃劲”里的门道
老张说的“吃劲”,是门学问。不是光靠傻力气就行的。劲儿得用对地方,得顺着工具的脾气,得和材料的感觉对着来。劲儿使飘了,钻头打滑,白费功夫;劲儿使僵了,人累个半死,活还干不好。这就像跟一个沉默的对手掰腕子,你得感受它的抵抗,在它最硬的时候顶住,在它稍有松懈的瞬间,猛地加一把力,突破进去。
“啊哈——!”又是一声短促的发力声。这次,钻头似乎啃到了混凝土里的硬骨头,发出尖锐的摩擦音。老张调整了一下呼吸,腰腹核心收紧,把身体的重量也压了上去。那不是蛮干,是一种有节奏的、持续的、专注的施加压力。他能感觉到,那层坚硬的壁垒,正在一丝丝、一点点地松动、破裂。这份工作,说到底,就是一场又一场微小的、却需要全力以赴的“突破”。突破材料的限制,突破体能的临界点,也突破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指标。
灰尘弥漫在空气里,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一道道光柱。老张的身影在这光柱里起伏,像一幅定格的老电影画面。这画面不美,甚至有些粗粝,但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。他的每一次发力,每一声从胸腔迸出的闷响,都不是表演,而是劳动本身最真实的韵律。这韵律里,藏着养活一家老小的责任,藏着对这份手艺的尊重,也藏着一个普通劳动者,用最直接的方式,与这个世界进行的对话。
日头慢慢偏西,温度却还没降下来。老张那块工作面,已经布满了规整的钻孔。他关掉冲击钻,世界瞬间安静了不少,耳朵里却还残留着嗡嗡的回响。他点起一支烟,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成果。累吗?真累。胳膊酸得抬起来都费劲,腰也跟不是自己的一样。但心里头,却有股说不出的踏实。那是一种力气没有白费,事情被实实在在推进了的踏实。
工地上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。老张收拾好工具,走向那个简陋的工棚。远处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,温柔而遥远。那里有另一种生活,另一种需要“用力”的方式。但老张的世界,此刻很简单——一碗热饭,一盆热水,一张硬板床,还有明天太阳升起后,新一轮的“较劲”。他知道,明天,当他的手再次握住工具,当那股反震力再次传遍全身,他还是会从喉咙里,发出那些最本能的、属于劳动者的声音。因为生活,有时候就是这样,需要你咬紧牙关,嗯地一声,把劲儿使到实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