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别了快
啊别?了快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？话到嘴边，突然被人打断：“啊，别说了！”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，视频刚播叁秒，不耐烦地划走：“快，下一个！”我们好像被安上了发条，拧得紧紧的，滴答滴答催着赶路。那个问号，就卡在喉咙里，不上不下。
“啊别？”是一种犹豫，是本能的好奇和打断。小时候看蚂蚁搬家能蹲一下午，现在连等一杯咖啡冲泡的叁十秒都觉得漫长。别人话才起头，我们心里那点急迫感就挠了上来，恨不得替他把结论说了。可很多话的精髓，恰恰藏在那个被我们“别”掉的转折之后。很多风景的味道，也泡在那段被我们“快”进掉的时光里。
想起以前巷口有个修鞋的老爷子，动作那叫一个慢。你催他，他就抬头笑笑：“急啥？东西要慢慢修，才牢靠。”他手里那只鞋，针脚走得密，胶也压得实。现在东西坏了，第一反应是扔，是换新的。修？太慢了，等不起。可扔掉的，好像不止是东西。
我们到底在赶什么？赶着完成工作，赶着刷完信息，赶着奔赴下一个娱乐。速度成了尺子，量一切。读书要“五分钟讲透”，电影看“叁分钟解说”。我们囤积了无数“知道”，心里却空落落的，像塞满棉花的布偶，看着饱满，一捏就瘪。因为我们省掉了过程，那个把信息熬成体会，把知识磨成智慧的过程。这大概就是“精神内耗”的一种吧？身体在狂奔，灵魂没跟上，扯得生疼。
慢下来，反而需要点勇气。试试看，把那个“别”字咽回去，听人把话讲完，也许后面有你想不到的柳暗花明。把“快”的指针往回拨拨，任由一个念头慢慢发酵。煮一壶水，看着气泡从底部长起，由小变大，最后咕嘟咕嘟地欢腾。这过程本身，就是一种治愈。
不是说不要效率，而是别让效率骑在脖子上，成了主人。有些事情，快就是好。但更多事情，像种花，像养心，像理解一个人，它快不了。你得等雨等阳光，等时间一层层地刷过，颜色才正，根才扎得深。
所以下次，当“啊别？了快”又要冲出来的时候，或许可以对自己轻轻说：停一下。让那个问号落下去，听听回响。让“快”的指令缓一缓，看看旁边。我们追赶的东西，说不定就在我们拼命奔跑时，悄悄从指缝里溜走了。真正的获得，往往藏在那些我们不曾“快进”的寻常瞬间里。
生活不是一场不停按键的播放，而是一本值得偶尔合上，用手温去感受封皮厚度的书。别急着翻到最后一页。那个让你心慌的滴答声，或许只是自己给自己上的闹钟。把它按停一会儿，天不会塌下来，世界反而可能清晰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