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乱乱我的叁个儿媳妇
乱乱乱我的叁个儿媳妇
哎哟，这话一说出来，我这心里头就跟开了锅似的，咕嘟咕嘟直冒泡。街坊邻居总羡慕我，说我有福气，叁个儿子都成了家，热热闹闹一大家子。可他们哪知道，这热闹背后啊，我那心都快操碎了。叁个儿媳妇，那是叁本完全不同的“经”，念得我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。
大儿媳妇呢，是个文化人，中学老师，讲究得很。家里头一尘不染，东西摆哪儿都有规矩。可这规矩多了，就让人喘不过气。上回我顺手把擦桌子的抹布搭在椅子背上，她看见了，没明说，可那眼神在我手上扫了两下，转身就去拿了块新抹布，仔仔细细又把椅子擦了一遍。我心里那个别扭啊，在自己儿子家，倒像是进了别人家展厅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她讲究“边界感”，周末来看我，几点来，几点走，提前一天微信说得明明白白，像预约似的。礼数是周全，可总觉得少了点热乎气，隔着一层。
二儿媳妇正好相反，是个直肠子，做点小买卖，风风火火。她一来，我这屋里就跟刮过一阵台风似的。嗓门大，主意也大，爱张罗。今天说妈你这沙发该换了，我给你看中一款；明天又说你这饮食习惯不健康，得跟着她吃营养餐。心是好的，热心得烫手，可有时候真让人招架不住。上个月她非拉着我去染头发，说白头发显老。染是染了，可那颜色太亮，我对着镜子看了半天，觉得那根本不是我自己了。她这股子“热心肠”啊，常常让我这老太婆没了主意，好像我自己的日子，自己都做不了主了。
叁儿媳妇最年轻，心思也最活络，是个小公司的文员。她倒是不怎么管我，可她那生活方式，我看着就眼晕。白天睡到日上叁竿，晚上捧着手机能乐到半夜。外卖盒子堆在门口，能放两天才记得扔。跟她说话吧，她“嗯嗯啊啊”地应着，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。你说她不懂事吧，过年过节也知道给我发个红包；你说她懂事吧，这日子过得也太“随性”了，没个章法。我跟老叁嘀咕，老叁两手一摊：“妈，现在年轻人都这样，您别操心了。”我能不操心吗？这日子长着呢。
就这么着，叁个儿媳妇，叁种活法，把我这老太太夹在中间。大儿媳的“规矩”，二儿媳的“张罗”，小儿媳的“随性”，天天在我脑子里打架。有一阵子我真是愁得睡不着觉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挑剔，太难相处了？
直到去年我生日，这事儿才有了点变化。那天我自己都没太记着，心想孩子们都忙，算了。结果一大早，门铃就响了。开门一看，大儿媳妇提着个精致的蛋糕，站在门口，微笑着说：“妈，生日快乐。我算着您血糖，订的少糖的，您尝尝。”礼盒包装得一丝不苟。我心里一暖，这“规矩”里头，藏着细心呢。
晌午刚过，二儿媳妇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，手里大包小包：“妈！生日快乐！我买了最新鲜的鱼和肉，今晚咱不吃外头的，我给您露一手，做一桌硬菜！”说着就扎进厨房，叮叮当当忙活起来。听着那热闹的动静，我这心里头也跟着热腾腾的。
傍晚，连平时见不着影的小儿媳也提前下班回来了，手里居然捧着一小盆多肉植物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妈，生日快乐。我看您阳台空，养这个好，不用老浇水，适合您。”那盆小植物绿莹莹的，怪可爱。
那天晚上，一大家子总算凑齐了，桌子上有大儿媳的讲究蛋糕，有二儿媳的家常硬菜，阳台上有小儿媳那盆小小的绿意。看着她们仨，虽然说话还是说不到一块去——大儿媳聊学生，二儿媳聊生意，小儿媳刷到好玩的视频忍不住笑出声——但那一刻，我突然就不觉得乱了。
这日子啊，可能就是这样。哪有处处严丝合缝的好事？就像一碗水，端得太平太稳，反而没了生气；有点晃荡，有点波纹，映照出来的光影才活泛，才真实。她们有她们的棱角，我有我的老眼光，磕磕碰碰总是难免。但这点点滴滴的“不同”里头，只要那底色是好的，是想着这个家的，那这“乱”，或许就是咱家特有的热闹，特有的一股子活气儿。往后啊，她们这“叁本经”，我慢慢听，慢慢学，或许也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来。这碗水，就这么晃晃悠悠地端着，往前走，也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