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产一区二厂区叁厂区
国产一区二厂区叁厂区
老李头蹲在厂门口的大槐树下，嘬了口烟，眯着眼望着眼前这片厂房。左边那块地，围墙刷得雪白，挂着崭新的牌子，叫“一区”。右边那片，厂房看着旧些，但机器声轰隆隆的，那是“二区”。再往远处瞅，几栋新起的蓝色钢构厂房，在太阳底下反着光，那是正在扩的“叁区”。他在这干了快叁十年，从国营老厂到改制，再到如今这分区分片的架势，日子就像眼前这条被货车压得坑洼的水泥路，一眼望不到头，却实实在在地碾出了印子。
说起这“一区”，算是厂里的脸面。引进的全是最新的自动化生产线，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儿，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制服，操作着屏幕闪烁的控制台。外面来参观的、谈合作的，都往这儿领。效益自然是好的，生产的东西精度高，利润也厚。可老李头总觉得那里头少了点什么。太静了，除了机器低沉的嗡鸣，连人说句话都显得突兀。他年轻时那会儿，车间里虽然吵，但老师傅吼一嗓子、徒弟们应一声的热乎气，现在没了。
二区就不同了。这里多是些有些年头的设备，生产的是比较成熟的产物线。声音大，油污味儿也重，但人气旺。老师傅们聚在一起，靠的是经验和手上那份“手感”。一个零件装得顺不顺畅，听听声音、摸摸振动，心里就有数。这里的“生产效率”或许比不上一区的数字漂亮，但那种沉淀下来的、对于“工艺”的默契，是冰冷的数字衡量不了的。老李头的大半辈子，就泡在这股子机油味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里。他觉得，这才是厂子的筋骨。
那么，为啥还要费大力气搞个“叁区”呢？厂长开会时讲的话，老李头记不住那些“产业升级”、“战略布局”的大词，但他听明白了一点：不能光吃老本，也不能只图面子好看。一区是先锋，探路用的；二区是压舱石，稳住基本盘；叁区，瞄着的是还没完全成形的市场，试产一些新玩意儿，甚至允许试错。有次他去叁区送工具，看见几个年轻技术员围着一个新部件争得面红耳赤，那种劲儿，让他恍惚看到了自己刚进厂那会儿。
分了区，管理上确实清楚了不少，责任也好划分。可老李头心里嘀咕，这墙是竖起来了，但人心里的墙可别跟着垒高了。一区的觉得二区土，二区的觉得一区飘，叁区的觉得前两者都僵化，这可不是好事。厂里似乎也意识到了，最近开始搞些“技术串讲”，让一区的工程师来二区讲讲新控制系统，让二区的老师傅去叁区说说材料特性。虽然一开始大家还有点别扭，但几次下来，还真碰撞出点火花。二区一个老师傅根据经验，改进了叁区一个新产物的夹具，效率提了一成多。
这大概就是“协同发展”的意思吧？老李头这么琢磨。不是简单地把地盘一分了事，而是让跑得快的带着经验回头看看，让底盘稳的给前沿的提个醒，让探路的把新鲜气儿吹回来。叁个区，像是厂子的叁条腿，站姿不同，发力点不同，但总得朝着一个方向迈步，才能走得稳，走得远。他掐灭了烟头，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远处的叁区工地上，打桩机的声音沉闷有力，一下，又一下，像是这老厂子沉稳而又不甘止步的心跳。日子还长，路也还在往前延伸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