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出一)轨村书记、∴
妻子出轨村书记
老李蹲在自家门槛上,一锅旱烟抽得吧嗒吧嗒响。烟雾缭绕里,他眯着眼,望向村东头那栋崭新的叁层小楼。那是村支书王富贵的家。晌午的日头明晃晃的,刺得他眼睛发酸,心里头那点事儿,像揣了块烧红的炭,烫得他坐立不安。
这事儿,是从啥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?老李使劲儿琢磨。好像就是从村里那条水泥路修到自家门口开始。媳妇翠花去村委会跑了几趟申请,回来就总念叨王书记人“实在”、“肯帮忙”。后来,家里低保办下来了,儿子去镇上学手艺的名额也拿到了。翠花去村委会更勤了,有时天擦黑才回,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、城里才有的香水味,和老王办公室里那味儿一个样。
村里就这么大,屁大点事都能刮一阵风。风言风语像田埂边的野草,悄没声地就长满了。有人说看见翠花从王书记车上下来,头发有点乱;有人说在镇上的小饭馆里,瞧见俩人头碰头说话,亲热得很。老李起初不信,跟传话的人急眼。可这心里头,到底是被撬开了一道缝。
直到那天下午,他本来要去镇上买化肥,半道想起忘带钱折返回家。院门虚掩着,堂屋里没人,却听见里头卧室有响动,是翠花压低了嗓子在笑,还有男人含糊的说话声。老李的血“轰”一下全冲到了头顶。他认得那声音,村里开大会,那个声音常在喇叭里响着,讲着“乡村振兴”,讲着“为民服务”。
他没冲进去。这个五十多岁,在土地上刨食了大半辈子的汉子,像根木头桩子似的钉在院子里。太阳晒得他头皮发麻,屋里隐约的声音却让他如坠冰窟。他忽然想起,王富贵前阵子还拍着他肩膀,夸他“老实本分”,是“模范村民”。现在咂摸起来,每个字都像带着刺儿的嘲讽。
这事儿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,又像一层厚厚的窗户纸,没人去捅破。老李还是那个闷头干活的老李,翠花似乎更顾家了,把屋里收拾得亮堂,饭菜也做得更仔细。王书记路上见了他,照样老远就递烟,笑容满面。可老李觉得,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变了,那眼神里有点同情,有点看热闹的意味,像针一样扎人。他这才品出来,原来这“权力”两个字,离自己这种平头百姓并不远。它不仅能修路、发补贴,还能轻轻松松,就碾碎一个家那张看似平静的脸面。
他睡不着的时候就想,自己输在哪儿?是输在没钱,还是输在没那张能说会道的嘴?或许都不是。他就是输给了那股子看不见、却实实在在能改变很多东西的“影响力”。王富贵在村里说话管用,能给人解决天大的难事,这种能耐,本身就罩着一层光晕。这光晕晃晕了翠花的眼,也照出了他自己的无力。
日子还得过。秋收了,老李在田里挥汗如雨,金黄的稻浪翻滚。翠花来送水,看着他欲言又止。老李接过水壶,咕咚咕咚灌下去,用袖子抹了把嘴,什么也没说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,就像这稻子被割倒了,再也立不回原来的样子。村里那条崭新的水泥路,平整光洁,通向四面八方,可他老李心里的路,却堵死了,不知道往哪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