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没带罩子的邻居》2未打码
《没带罩子的邻居》2未打码
老张搬来这个小区叁年了，和隔壁的李姐一直处得不错。李姐是个热心肠，平时包了饺子会送一盘过来，老张家灯泡坏了她也让儿子帮忙换。可最近这事儿，让老张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那天周末上午，老张在阳台浇花，瞥见李姐家客厅窗户大开着。李姐正背对着窗户在拖地，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的居家背心。老张赶紧把头缩回来，心里嘀咕：“这窗户…怎么也不拉个帘子。”他想起上个月在楼道里，李姐还笑着说“远亲不如近邻”，可现在这情形，倒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。
其实老张也明白，李姐可能压根没想那么多。现在天气热，谁在家不想穿得舒服点？自家窗户对着别人家客厅，这楼间距设计得是有点近。可问题是，老张这边看得一清二楚，反倒成了个“偷窥者”似的，浑身不自在。他索性把自家窗帘拉严实了，眼不见为净。
这事儿让老张想起以前住胡同大院的日子。那时候家家户户门敞着，吃饭都能串门，可也没觉得有啥别扭。现在住进了楼房，物理距离近了，心理距离却远了，反而更容易出现这种尴尬。就像上次在小区群里，有人因为停车位吵起来，话说得那叫一个难听，可面对面碰见，又都低着头装没看见。
过了两天，老张下楼取快递，正好碰上李姐。李姐还笑着打招呼：“老张，最近怎么没见你阳台浇花啦？”老张支吾着应了两句，心里那点别扭到底没说出来。他琢磨着，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？可转念一想，邻里之间这种边界感，还真不是小事。
晚上和儿子视频，老张旁敲侧击地提了一句。儿子在城里住惯了公寓，一听就乐了：“爸，这有什么难的，您就当没看见呗。现在人都这样，保持点距离对谁都好。”可老张觉得不对劲——这哪儿是保持距离，这分明是假装问题不存在。
周末社区搞活动，组织大家清理小花园。老张和李姐分到一组除草。忙活了一阵，李姐擦着汗说：“这天真热，在家我就穿个背心还出汗呢。”老张心里一动，顺着话头接道：“是啊，我家那窗户正对西晒，下午热得够呛，都得拉上遮光帘。”李姐手里的动作顿了顿，忽然笑起来：“我家客厅窗户下午也晒得厉害，是该注意注意。”
两人谁也没挑明了说，可这话里的意思，好像都听懂了。隔天，老张就看见李姐家窗户多了层白色的纱帘，影影绰绰的，既透光又遮影。他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，阳台的花也该浇水了。
这事儿让老张想了很多。都说现代人邻里关系淡漠，可有时候不是不想处好，是不知道怎么处。太近了怕冒犯，太远了又生分。就像那层纱帘，朦朦胧胧的，反而让两边都舒服。关键得有那么点相互体谅的心思，话不用说得太直白，但事儿得做到位。
后来有天暴雨，李姐家阳台晾的被子没收，老张着急忙慌地打电话提醒。李姐在电话那头连声道谢，晚上还端了碗刚熬的绿豆汤过来。两人站在门口聊了会儿天气，谁也没提纱帘的事儿，可都觉得，这邻居做得，比以前更自在些了。
老张现在偶尔还会想起“没带罩子”这个说法，觉得挺有意思。有时候人和人之间，可能真的需要那么一层“罩子”——不是冷冰冰的隔阂，而是暖融融的分寸。有了这点分寸，该近的时候能近，该远的时候会远，邻里之间那股热乎气儿，才能长久地保持下去。就像小区里那几棵并排长的香樟树，枝枝叶叶保持着恰当的距离，根却在地下悄悄地相互照应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