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岁六年级女孩扣出白沫
12岁六年级女孩扣出白沫
那天下午的课间，六年级叁班的教室里乱哄哄的。突然，靠窗那排传来一声尖叫：“老师！小雅她……她嘴里有白沫！”班主任李老师心里咯噔一下，拨开围着的学生冲了过去。只见小雅趴在课桌上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，嘴角挂着一缕白色的泡沫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。几个胆小的女生已经吓得哭了出来。
救护车来得很快。在去医院的路上，李老师握着小雅冰凉的手，脑子里乱成一团麻。这孩子平时挺文静的，成绩中上，最近也没听说家里出什么事啊。她侧过脸，看着小雅苍白的侧脸，忍不住轻声问：“小雅，你刚才……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吗？”小雅只是摇头，把脸别过去，手指紧紧攥着校服衣角。
到了医院，急诊室的医生检查了一遍，又详细问了情况。最后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摘下听诊器，示意李老师到走廊说话。“孩子身体没有器质性病变，”老医生推了推眼镜，“这种‘扣出白沫’的现象，不是生理性的呕吐。更像是……过度换气引发的生理反应。”
“过度换气？”李老师愣住了。
“嗯，就是情绪极度焦虑、恐慌时，呼吸太快太深，体内二氧化碳一下子排太多导致的。”老医生顿了顿，“通俗点讲，是‘憋’出来的。孩子最近有没有遇到特别大的压力？或者……受了什么刺激不敢说？”
李老师回到病房时，小雅已经醒了，正盯着天花板发呆。她没急着追问，只是坐在床边，轻轻拍着小雅的背。窗外的阳光一点点斜过来，把病房照得半明半暗。过了好久，小雅才蚊子哼哼似的开口：“李老师……我是不是很没用？”
“怎么会这么想呢？”李老师的心揪紧了。
小雅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，断断续续地讲。原来，最近一次数学摸底考，她考砸了，掉出了班级前二十。妈妈拿到成绩单那天晚上，一句话没说，只是重重叹了口气，那个失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。爸爸在电话里（他常年在外地工作）也说：“闺女，咱家就指望你读书出息呢。”从那以后，她每天做完作业就偷偷刷题到深夜，怕爸妈失望，怕老师同学觉得她退步，更怕自己真的“不行了”。今天数学课随堂测验，她看着卷子，大脑突然一片空白，喘不上气，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那口气，一直憋在心里
听着小雅的叙述，李老师忽然明白了“扣出白沫”这个说法里，那个“扣”字有多么形象。那不是简单的呕吐，是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，紧到把身体里所有的委屈、害怕、自责都“扣”了出来，化成了看得见的白沫。这孩子，是把父母沉甸甸的期望、自己给自己的压力，还有那份不敢诉说的恐惧，全都闷在了心里，直到身体承受不住，用这种剧烈的方式发出了警报。
这哪里是身体生病啊。李老师想起老医生说的“情绪表达”，心里一阵发酸。小雅的症状，正是她无法用语言说出的痛苦，转化成了身体的剧烈反应。很多孩子不都这样吗？心里翻江倒海了，嘴上却只会说“没事”“还行”。大人们总盯着分数和排名，却忘了看看孩子眼里有没有光，肩膀是不是被无形的担子压得太沉了。
后来，李老师和小雅的父母深谈了一次。妈妈听着听着就抹起了眼泪，爸爸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许久。他们这才意识到，那些自以为“激励”的话，像“全家指望你”“别让我们失望”，落在十二岁的孩子心上，成了搬不动的大石头。
小雅出院后，变化是慢慢发生的。妈妈不再只问“考了多少分”，会问她“今天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”；爸爸每周打电话，会专门留时间听她聊新看的漫画。李老师在班里组织了一个“心情树洞”本子，不记名，只写想说的话。她发现，本子上渐渐多了各种笔迹的“烦恼”，有和小雅类似的压力，也有别的琐碎心事。原来，觉得喘不过气的，不止一个孩子。
有一天放学，小雅特意留下来帮忙擦黑板。她气色好了很多，笑着对李老师说：“老师，我现在难受了，就试着说出来。或者去跑两圈，出出汗。”李老师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点了点头。她知道，那口差点把孩子压垮的“气”，终于找到了出口。成长这条路啊，孩子们需要的，或许不是永远被推着向前跑，而是在累的时候，有人能看见他们的疲惫，告诉他们：慢慢走，也没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