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哭着要求爸爸开家长会
女儿哭着要求爸爸开家长会
客厅的灯有点暗，映着女儿小雅脸上的泪痕，亮晶晶的。她攥着我的衣角，声音一抽一抽的：“爸，这次……这次家长会，你能去吗？”这话像颗小石子，扑通一声掉进我心里，荡开一圈说不清的滋味。
我张了张嘴，那句惯用的“爸爸忙，让妈妈去”卡在喉咙里，怎么也吐不出来。是啊，忙。这个词我用得太多了，多到成了我和她之间一堵看不见的墙。上次家长会是什么时候？叁年级？还是四年级？我竟有点模糊了。只记得每次都是孩子妈去的，回来简单说两句“老师表扬了”或者“要改进”，我也就点点头，心思可能还挂在没看完的报表上。
“别的小朋友，都是爸爸去的。”小雅低下头，声音小小的，却像锤子敲在我心上。她没说委屈，可那眼泪，那语气，比任何抱怨都让我难受。我突然意识到，在我以为的“提供更好生活”的奔忙里，好像漏掉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。是陪伴吗？还是那份让孩子能挺起胸膛说“我爸爸来了”的底气？
我蹲下来，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面有期待，有害怕被拒绝的紧张。“好，”我听见自己说，声音有点干，“爸爸去。”她眼睛一下子亮了，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，湿乎乎的小脸贴着我。那一刻，什么重要的会议，什么没写完的方案，全都模糊了。眼前清晰的，只有我女儿破涕为笑的脸。
家长会那天，我特意提前下班，换下挺括的西装，穿了件舒服的毛衣。走进教室，看到黑板上写着“沟通与成长”几个大字，心里忽然安静下来。找到小雅的座位，桌子有点矮，我坐下时腿有点蜷着。桌面上贴着她工工整整的名字，铅笔盒旁边，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画，画里是叁个手牵手的人，旁边写着“我的家”。
老师讲了很多，对于孩子的进步，对于这个年纪特有的小心思，也对于家庭陪伴的重要性。她说，孩子的成长就像一棵树，成绩只是看得见的枝叶，而情感支撑才是地下的根，扎得深，树才站得稳。我听着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小画。原来，我以为的“不缺席”物质生活，可能恰恰在亲子联结最核心的地方，留下了空白。
会后，我留了下来，有点笨拙地找班主任聊了聊。才知道，小雅平时很乖，但最近有次作文写“我的爸爸”，她写了很多“爸爸很辛苦”，却在最后一句说：“希望爸爸能多看看我，不是照片里的我。”老师说得委婉，我却听得脸上发烫。
回家的路上，小雅主动牵起我的手，叽叽喳喳说着班上的趣事，那只小手软软的，却很有力。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忽然想，所谓成长，也许不只是孩子一个人的事。我们这些做父母的，也在磕磕绊绊地学习，学着放下那些自以为重要的东西，去握住眼前这份实实在在的温暖。
那天晚上，我没有再打开电脑。而是坐在小雅床边，听她说完了一整本童话书。她睡着时，嘴角是弯的。我知道，下次家长会，不用她哭着要求，我一定会早早坐在那个小小的座位上。因为那里放着的，不是一张椅子，而是我女儿小小的，全部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