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噜久久久
日日噜久久久
老张最近有个新习惯,雷打不动。每天晚饭后,碗一推,就窝进他那张旧沙发里,捧着手机开始“噜”。这个“噜”字是他老伴发明的,说他那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的样子,活像在噜一碗永远吃不完的面条。一噜,就是个把钟头,头都不抬一下。
起初家里人没在意,谁还没个放松的时候呢。可时间一长,不对劲了。老伴跟他说话,他“嗯嗯啊啊”地应着,眼神却没离开过屏幕。孙子跑来问算术题,他直接摆摆手,“找你爸去”。就连他最宝贝的那几盆兰花,叶子蔫了都没发现。这“日日噜”的劲头,真是要“久久久”地持续下去。
你说他在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?也不是。一会儿是老家同学群里,争论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年纪;一会儿是短视频里,看人家怎么用废旧轮胎做花盆;再过一会儿,又跳到国际新闻,眉头紧锁,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联合国发言。信息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,他就在这河里漂着,捞着,捞起这根水草,丢掉那块石子,乐此不疲。
这种状态,咱们现在好像都挺熟悉。手指一滑,世界就在掌中。可有时候吧,我就在想,这“即时满足”来得太容易了。你想知道什么,搜索引擎告诉你;你想乐一乐,段子视频排着队等你。那种需要慢慢琢磨、细细品味的感觉,好像有点淡了。老张以前可不是这样,他能盯着棋盘,为一步棋琢磨半下午。现在呢,半分钟的视频要是开头不抓人,他指头一动就划走了。
那天周末,儿子实在看不过去,提议全家去湖边走走。老张勉强答应了,手机却还攥在手里。走在湖边上,微风拂面,柳枝轻摇,水面上的鸭子慢悠悠地游着。儿子指着天边一抹绯红的晚霞让他看。老张抬头“哦”了一声,下意识地就举起手机,咔嚓一下,然后低头开始摆弄照片,调色、加滤镜,准备发个朋友圈。
老伴在一旁,轻轻叹了口气。她没说话,只是走到湖边一块大石头旁坐下,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湖水。老张弄完手机,一抬头,看见老伴的背影,和那一片渐渐暗下去的、没法用滤镜调色的自然天色。他忽然愣了一下。那一刻,周围很安静,只有风声和水波轻轻拍岸的声音。他手指头动了动,这次,是把手机屏幕按熄了。
后来,老张还是每天会“噜”一会儿手机,这习惯改不了,也没必要全改。但他沙发边多了几本旧书,那套尘封的茶具也洗出来了。有时他会倒腾一下兰花,或者就是单纯地看着窗外发呆。用他的话说:“信息嘛,够用就行。那‘即时’的东西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像这喝茶,你得等水开,等茶叶慢慢舒展开,等温度刚好,那一口下去的滋味,才是自己的。”
“日日噜”或许还在,但那“久久久”的味道,似乎悄悄溜回了一些更踏实的地方。它们藏在一次用心的凝视里,一次不被打断的交谈里,或者,就藏在那一杯需要耐心等待的、温度刚好的茶里。你说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