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皋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周边300元的情感故事
那条老街的灯光
如皋汽车站往西走两条街,有排老旧的碍罢痴。晚上九点过后,霓虹灯牌会准时亮起“欢唱叁小时100元”的字样。我总在对面便利店买烟,透过落着灰尘的玻璃门,能看见几个年轻女孩坐在猩红色沙发上玩手机。她们化差不多的妆,穿差不多的短裙,像货架上明码标价的商品。
有天雨特别大,有个姑娘跑到屋檐下躲雨。她掏出皱巴巴的纸巾,小心翼翼擦拭高跟鞋上的泥点。抬头看见我手里的烟盒,她犹豫着问能不能借根烟。打火机亮起的瞬间,我瞥见她眼角有细密的纹路,远看时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了。
“这天说变就变。”她吐着烟圈,声音比想象中沙哑。我说是啊,这雨一下,你们今晚生意要受影响了吧。她愣了下,随即笑得花枝乱颤:“大哥真会开玩笑,我们是正规陪唱。”后来雨小了,她掐灭烟蒂走进霓虹里,背影被灯光拉得很长。
城中村的夜晚
龙游河边的城中村,藏着很多月租300块的单间。晚上路过时,总能听见各种声音:炒菜的滋啦声、孩子的哭闹声,还有情侣的争吵。有回深夜,我看见个穿工装的男人蹲在巷口,手里攥着朵蔫了的玫瑰花。
他面前站着个姑娘,声音带着哭腔:“你说来看我,每次都赶最晚的班车走。”男人把花别在她耳后,声音很低:“等我下个月转正,咱就租个带窗户的。”姑娘突然扑进他怀里,工装瞬间被泪水洇湿了一小块。
这样的如皋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像野草般在钢筋水泥的缝隙里生长。他们用青春赌明天,用体温对抗生活的寒意。那朵皱巴巴的玫瑰,或许就是周边300元的情感故事里,最奢侈的仪式感。
巷子深处飘来炒面的香气,房东在楼下大声催缴水电费。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,仿佛要把彼此揉进骨血里。
护城河边的约定
水绘园旁边的护城河,深夜总有些钓客。老陈的钓具箱里永远放着两罐啤酒,他说万一钓到鱼要庆祝,钓不到就借酒消愁。其实我知道,他是在等那个嫁给台商的女人。二十年前他们在这条河边分手,女人说会回来找他。
“她最喜欢吃我钓的鲫鱼。”老陈开第二罐啤酒时,眼睛望着对岸的别墅区。有年冬天他真钓到条肥鲫鱼,冒着雪送到别墅门口,保安说业主在国外度假。后来鱼死了,老陈也病了场。
现在他隔叁差五就来钓鱼,装备从竹竿换成了碳素杆,却再没钓到过那么大的鲫鱼。这种周边300元的情感故事,早就不止300块钱了。他花叁千块买钓竿,叁万块买等待,叁十万块买回不去的青春。
夜光漂在漆黑的水面轻轻颤动,像不像谁不肯熄灭的心事?
凌晨四点的公交站
环卫工刘姐总在凌晨四点,借着路灯清点前天的收入。她把皱巴巴的纸币抚平,硬币按面值分类包好。这个习惯从叁年前开始,那时她丈夫查出尿毒症,每周要做叁次透析。
有回她捡到个钱包,里面有身份证和八百现金。她在寒风里等了两小时,终于等到失主——是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。对方抽出一百块要酬谢,刘姐摆摆手:“我要贪钱早把整个钱包拿走了。”
后来这姑娘常来送旧衣服,有次塞给她条红围巾:“阿姨,我妈妈织多了。”刘姐系着围巾继续扫地,忽然想起丈夫求婚时,也送过她条叁块钱的红纱巾。那些如皋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经过叁十年,变成了叁千块的透析费,和叁块钱就能暖一冬的回忆。
天快亮时,首班公交车碾过满地梧桐叶。刘姐把装钱的布袋塞进环卫车深处,像藏起某个不为人知的誓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