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7人但人文艺术仙踪林
137人但人文艺术仙踪林
你听说过一个地方,住着137个人吗?不是138,也不是136,偏偏就是137。这数字听起来有点怪,对吧?不像是个整数,倒像是什么神秘代码,或者是谁不经意间数出来的结果。但就在这片被我们戏称为“仙踪林”的老街区里,确确实实,不多不少,住了137口人。
仙踪林这名字,是咱自己叫开的。这儿不是什么旅游景点,地图上找不着。就是一片老房子,巷子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,墙上的爬山虎年年绿得发亮,春天开花时,香气能拐着弯钻进每家每户的窗子里。街口那棵百年老槐树,张着巨大的树冠,真像走进了什么童话的入口。但这里最奇妙的,不是树,不是藤,是那137个活生生的人,和他们手里流淌出的、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文艺术。
你随便走进一条巷子,可能就撞见了“艺术”。王师傅的修鞋铺子,门口总摆着几只他“化腐朽为神奇”的鞋子。破了的鞋面,他能给你绣上一朵小小的海棠花,用的还是做旗袍剩下的丝线。他说:“东西用久了,有感情。补,不是藏起伤疤,是给伤疤戴朵花。”这算不算艺术?李奶奶的阳台,那是片微型森林,破搪瓷盆、旧铁罐,在她手里都成了花盆,里面栀子、茉莉、还有叫不上名的小野花,热热闹闹地开着。她浇花时哼的昆曲小调,咿咿呀呀,和着花香,成了巷子里固定的背景音。
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,慢到你能看清时光的纹路。下午,老槐树下总有几个老爷子在下棋,石棋盘磨得发亮。他们下棋不语真君子,可围观的人急了,会冒出几句“跳马!赶紧跳马!”,引来一阵哄笑和反驳。那棋盘上的厮杀,和茶馆里说书人嘴里的江湖,似乎也没什么两样。对门的孙老师退休前是语文老师,家里藏书堆到天花板。谁家孩子作文写不出,去他那儿坐坐,听一段《史记》里的故事,回来笔下就能带出点风雷之气。他说,文字啊,是有温度和骨头的。
这137个人,像137颗各自发着微光的星星。有每天清晨把门前石板路扫得一尘不染的清洁工老赵;有能用面团捏出十二生肖的早点摊刘婶;还有那个总在傍晚拉二胡的沉默青年小周,琴声如泣如诉,没人知道他心里装着什么故事,但大家都愿意听着。他们的手艺、他们的习惯、他们日复一日对生活细致的打理,共同构成了仙踪林无法复制的灵魂。这里没有什么宏大的艺术宣言,艺术就是修鞋针上的拉线,是阳台飘来的花香,是棋盘落子的脆响,是黄昏时分的二胡弦颤。
城市的高楼在不远处一天天长高,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。推土机的轰鸣声,好像也隐约能听见。我们这137个人,守着的这片仙踪林,像是一个被时光特意留下来的琥珀。有人担心,这老街区,这137人的微光,会不会哪天就散了,就被那“轰隆”一声给推平了,变成地图上一个冰冷的新名字。想想,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。
但回头看看,王师傅绣的海棠依旧鲜亮,李奶奶的茉莉又开了一茬,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。我们这137个人,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大潮。可只要我们还在这儿,还在认真地修补、浇灌、对弈、吟唱,这片人文艺术的仙踪林,它就还在呼吸。每一个微小的坚持,都是对那种粗糙、快节奏生活的温柔反抗。这儿的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,因为浸透了137个人的体温和故事,才成了真正的、无法被替代的风景。数字是137,但这里蕴藏的故事和光热,早就数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