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开师娘的粉腿
分开师娘的粉腿
老话说,家丑不可外扬。可有些事儿,憋在心里久了,就像梅雨天墙角长的霉斑,看着不起眼,味儿却一阵阵地往外渗,怎么也盖不住。我接下来要讲的,就是这么一件陈年旧事,里头有些话,有些情景,您听了或许会觉得扎耳朵,觉着别扭。但这世上的理儿,有时候就得在别扭里头找。
我师父是个木匠,方圆几十里手艺顶尖。师娘呢,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人,皮肤白,性子软,说话细声细气。打我十二岁拜师起,就住在师父家后院的小偏房里。师父待我严,手艺活上丁是丁,卯是卯,半点马虎不得。师娘待我好,嘘寒问暖,衣服破了给缝,饿了总有口热乎点心。我敬师父如父,待师娘,心里头也存着一份亲人的暖。
问题就出在这“暖”上。师父常年在外头接大活,一出去就是个把月。家里就剩我和师娘,还有个小师妹。日子久了,街坊四邻的闲话,就像夏天的蚊子,嗡嗡地来了。起初我是不在意的,身正不怕影子斜嘛。可后来,连师父看我的眼神,好像也掺了点别的东西。有回他喝了点酒,拍着我肩膀说:“小子,手艺学好了是自己的,别人的东西,再好,也别惦记。”这话像根细针,扎得我心里一咯噔。
我心里开始不自在,走路都避着师娘的房门。可越避,越显得心里有鬼似的。师娘大概也察觉了,脸上的笑渐渐少了,有时给我盛饭,手缩得飞快,好像碗沿烫手。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,比直接骂我一顿还难受。我觉得自己像陷在了一团黏糊糊的棉花里,挣不开,喘不过气。
转机来得突然。那年夏天特别热,师娘在院里收晾晒的衣裳,踩着凳子,不知怎么脚下一滑,“哎呀”一声就摔了下来。我正好在院里刨木头,想也没想就冲过去。她摔得不轻,脚踝当时就肿了,疼得脸色发白,站不起来。我蹲下身,说了句:“师娘,得罪了。”然后,我得把她从地上挪到屋里去。那个年代,没那么多讲究,可当我手臂碰到她时,全身都僵了。
怎么形容那一刻呢?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。我心里头没有半点乱七八糟的念头,反而像大冬天被泼了盆冰水,激灵一下,彻底醒了。我脑子里闪过的,是师父教我认榫头时说的话:“榫是榫,卯是卯,分清楚了,严丝合缝,东西才牢靠,才正。”人与人之间,不也是这个理儿吗?
我用了最大的力气,不是手上的,是心上的。我把脑子里那些别人的闲话、那些自己别扭的猜疑、那些说不清的尴尬,全给“分开”了。那一刻,我心里清楚得很,我扶的,是待我如子的师娘,是一个需要帮助的长辈。我手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肩和腿弯,用了合适的力道,像搬一件贵重的木器那样,谨慎而端正,把她送回了屋里的竹榻上。然后赶紧退到门边,扯着嗓子喊邻居大婶来帮忙。
从那以后,事情好像慢慢变了。我待师娘,恭敬依旧,但那份刻意的躲避没了。师娘待我,也恢复了从前的自然。师父有次回来,看着我稳稳当当地在干活,师娘在边上安静地缝补,他喝了口茶,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了点头。我后来才咂摸出味儿来,这人与人的界限,心里头那把尺子,你得自己先画直了,摆正了。你心里是端正的,你的眼神、动作、分寸,就都是端正的。旁人自然看得见,那团说不清的迷雾,自己也就散了。
界限这东西,看不见摸不着,可它就在那儿。它不是冷冰冰地拒人千里,而是一种更高级的尊重,是对彼此关系的保护。就像我后来做木工,两个部件再合适,也得留下一点点呼吸的缝隙,热胀冷缩,它才长久,才不会开裂。情感和道义这堂课,有时比榫卯结构更难琢磨,但道理相通——知进退,守分寸,心里那条线画直了,脚下的路才能走得稳当。有些东西,分开了,不是疏远,反而是为了更长久、更妥帖地安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