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跪着用嘴迎接主人
每天跪着用嘴迎接主人
这标题乍一看，可真够吓人的。您心里是不是咯噔一下，脑子里闪过些不太好的画面？别急，咱先别急着下结论，容我慢慢说。这事儿啊，跟您想的可能不太一样。
我说的这位“主人”，是我家养了快五年的金毛，大名“馒头”。而那个每天“跪着用嘴迎接”它的，不是别人，正是我自个儿。
您听我解释。每天早上六点半，闹钟一响，我迷迷瞪瞪爬起来，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，而是趿拉着拖鞋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客厅地板上——就为了在沙发底下、茶几缝里，把馒头夜里不知怎么捣鼓进去的玩具给叼出来。没错，是用嘴。用手够不着啊，那些犄角旮旯，扫把棍子都伸不进去。我得侧着脸，把脑袋贴在地板上，歪着嘴，用牙齿咬住那沾满口水的橡胶骨头或者毛绒小鸭，小心翼翼地拽出来。这姿势，可不就是跪着用嘴嘛！
馒头呢？它就蹲坐在我旁边，尾巴摇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，啪嗒啪嗒拍着地板，一脸期待和赞许地看着我，仿佛在说：“干得漂亮，我的两脚兽仆从！”那神情，活脱脱一位等着被伺候的“主人”。
您可能会觉得，这不就是养宠物的日常嘛，谁家还没点哭笑不得的事儿。但对我来说，这个有点滑稽、甚至有点“卑微”的清晨仪式，却成了一种奇特的“日常修行”。一开始我也烦，觉得这狗子净给我找事。可时间长了，我竟然品出点别的味儿来。
那一刻，世界好像特别安静。我趴在地上，视线和馒头齐平，鼻子离地板只有几公分。我能闻到昨夜拖地残留的淡淡清洁剂味道，能看到地板纹路里细微的灰尘。这个视角，和我平时站着、坐着、高高在上地看世界，完全不一样。我突然理解了馒头眼里的世界：原来沙发底下这么深邃，茶几的腿这么像森林里的树干。这个被迫降低的“高度”，反而让我看见了许多平时忽略的细节。
更重要的是，这个动作里有一种奇妙的“付出感”。不是那种沉重的、计较回报的付出，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、简单的给予。我知道馒头就等着它的玩具开始新一天的游戏，而我这个动作，能立刻换来它欢快的蹦跳和湿漉漉的舌头洗脸。这种直接的、看得见的“让另一个生命快乐”，让人心里特别踏实，特别满足。它像一根锚，把我从睡眼惺忪的漂浮状态，一下子拉进热气腾腾的生活里。
现代社会，我们太习惯“站着”了。站着说话，站着工作，站着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尊严。我们追求“体面”，害怕“低头”，更别说“跪下”。可有时候，恰恰是这些看似“不体面”的、俯身向下的时刻，让我们重新触摸到生活最质朴的纹理。对父母，我们是否曾俯身耐心听听他们的唠叨？对孩子，我们是否曾蹲下来，看看他们眼中的世界？对伴侣，我们是否愿意在琐事上“低个头”，不为争个对错，只为那份温情？
馒头当然不懂这些大道理。它只是单纯地想要它的玩具，单纯地爱着每天为它“效劳”的我。而我，也在这种日复一日的“效劳”中，被它治愈着。城市的节奏太快，人际关系太复杂，但在它这里，规则简单明了：我爱它，它爱我。我为它叼出玩具，它给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快乐。这份简单，千金不换。
所以，现在每天早上，我还是会“噗通”一声跪下去，歪着脑袋，用嘴去够那些藏在深处的玩具。这个动作，已经成了我和馒头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，成了我一天开始的某种“仪式”。它提醒我，爱有时需要一点“俯身”的姿态，快乐有时就藏在那些需要你“降低高度”才能发现的角落。
瞧，馒头又叼着它的飞盘过来了，眼巴巴地看着沙发底下。得，我又得准备“接驾”了。这位“主人”的旨意，可怠慢不得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