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林那里有站小巷,穆林那有站小巷
站台与巷口
穆林那里有站小巷。这句话,我是在一个旧书摊的笔记本扉页上看到的。泛黄的纸页,钢笔字迹有些洇开,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。不知怎的,这七个字像颗小石子,在我心里扑通一声,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。穆林是哪里?那站台,是小火车站还是公交站?那小巷,又通向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?我开始在脑海里描摹它的样子。
我想象中的穆林,不是一个多么繁华的都市,大概就是个普通的南方小城。气候温润,空气里总带着点湿漉漉的水汽。那站台,许是老式绿皮火车会停靠的那种,水泥砌的,有些斑驳,头顶是锈迹斑斑的雨棚。站台上或许还有个小卖部,玻璃柜里摆着矿泉水和简单的面包。列车来了又走,留下叁叁两两的旅客。
而那条小巷,就在站台的不远处。它不是地图上会特意标出的街道,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角,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入口。巷子口可能有个歪脖子的老槐树,或者墙角蔓延着厚厚的青苔。走进去,石板路不太平整,缝隙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。两旁的院墙很高,遮住了大半的阳光,让巷子里总是显得格外幽深、安静。你能听见自己清晰的脚步声,还有从某扇虚掩的木门后传来的、模糊的收音机唱戏声。
声音与气味
穆林那里有站小巷,它不该只是一个地名,它得有声音,有气味。站台是吵吵嚷嚷的,是行李箱轮子划过地面的咕噜声,是列车进站时悠长的汽笛,是广播里带着杂音的女声报站。这些声音是流动的,预示着远行与抵达。
小巷的声音则完全不同。它是迟缓的,甚至是凝滞的。是隔壁人家炒菜时锅铲碰撞的铛铛声,是午后老人在藤椅里小憩时均匀的鼾声,是猫从墙头跳下时那一声轻巧的“喵呜”。这里的空气,闻起来是复杂的。有老房子木梁散发出的、淡淡的霉味,有午后阳光晒在青石板上蒸腾起的土腥气,到了饭点,又会飘来各家各户的饭菜香,混杂着葱姜和酱油的味道。
一个向外,一个向内;一个连接着远方和未知,一个沉淀着岁月与日常。站台与小巷,就这么在“穆林那里”构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。我想,那个写下这句话的人,或许也曾站在这个节点上,犹豫过是该踏上列车,还是转身步入那条熟悉的巷弄。
模糊的记忆
我甚至觉得,我并不需要真的去过穆林。那个具体的、地理上的穆林或许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“穆林那里有站小巷”这个意象,它所唤起的那种感觉——一种对于故乡、对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角落的共鸣。我们很多人的生命里,似乎都有这么一个“穆林”,一个精神上的坐标。
在那个坐标上,也有一个类似的站台,一条类似的小巷。它可能叫“外婆家后面的小马路”,也可能叫“小学毕业那年常去的河堤”。我们从那里出发,走向更广阔的世界,那条巷子,就成了我们回头张望时的背景。穆林那有站小巷,这句话像一句咒语,轻轻一念,就把人拉回到那种混合着期盼与留恋的复杂情绪里。
站台代表着改变,代表着前方。每次列车进站,都像是一次机会的召唤。而小巷代表着安稳,代表着回归。无论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,那条幽深的、飘着家常菜香的小巷,总在那里等着你。它不问你成败,只是静静地存在着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我合上那本旧笔记本,心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。穆林那里有站小巷。我依然不知道穆林究竟在哪儿,但那已经不要紧了。它已经成了我心中一个温暖的寄托,一个对于出发与归来的,永恒的画面。也许有一天,我会在某个偶然的旅途上,真的遇见一个叫穆林的地方,而那里,也恰巧有一条紧挨着站台的小巷。那时,我大概会会心一笑,像遇见了一个失散多年的老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