嫩草91
嫩草91
你有没有留意过，春天最早冒头的那一抹草色？那颜色真是特别，不是盛夏的墨绿，也不是秋日的枯黄，而是一种带着水汽、近乎透明的鹅黄嫩绿。站在田埂上远远看去，像是大地刚睡醒，呵出的一层薄薄的、湿润的呼吸。这“91”，倒不是指什么分数或代号，在我这儿，它更像是一个时间刻度——是那股子初生劲儿，那份鲜灵灵的、带着露水气的“九成新，一分嫩”。
这让我想起老家的院子。每年开春，祖母总要去墙根下瞅瞅。她不用弯腰细看，就那么站着，眯着眼瞧上一会儿，然后笃定地说：“地气暖了，草籽醒了。”果然，没过两天，石板缝里就顶出针尖似的绿意来。那种绿，是憋了一整个冬天的力气，小心翼翼地、却又势不可挡地钻出来。你忍不住想，这小小的生命里头，得藏着多大的劲头？它可不在乎自己是长在花园里还是石缝中，有块地方，有点光亮和雨水，它就敢绿给你看。
这种“嫩”，不只是样子，更是一种状态。它脆生生，水汪汪，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溢出汁液来。但它又是坚韧的，顶着尚未褪尽的春寒，风来了摇一摇，雨打了低低头，太阳一出，又挺直了腰杆。我们常说“生命力”，这东西有时候挺抽象的，可你看看这初春的嫩草，那不就是最直白、最鲜活的生命力展示么？它不说话，却把生长的故事讲得明明白白。
现在的生活，节奏快得跟赶集似的。我们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动，操心着明天的日程，有时候连窗外的叶子什么时候落光、又什么时候长满，都浑然不觉。整个人啊，好像被裹进了一层硬壳里，感觉都有些钝了。这时候，真该去看看那些嫩草。蹲下来，别怕泥土沾了鞋，你就仔细看。看它叶脉里流淌的绿意，看它如何一点点推开压在头顶的土粒。那份专注和努力，莫名地，能让人心里头那根绷紧的弦，稍稍松下来一些。
这份“初生感”太宝贵了。它不是幼稚，而是一种清零重新开始的能力。就像一块地，无论去年长了多高的庄稼，或是荒芜了多久，春风一吹，雨水一润，它又能孕育出全新的嫩芽来。我们人呢，是不是也需要时不时地给自己松松土，透透气，找回一点那种“九成新，一分嫩”的劲头？不为别的，就为了那份还能感知细微变化、还能为一点点成长而欣喜的鲜活心境。
所以啊，别总盯着远处的高山大树了。抽个空，或许就在下班路上，或许在小区花园的角落，找找那抹最不起眼的嫩绿。它就在那儿，安静地完成着春天交给它的、也是它自己认定的使命。看着它，你或许会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的，那种破土而出的冲动和勇气。那份最初的、鲜嫩的生机，其实从未真正离开，它只是在你心里头，等着下一场春雨把它唤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