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叠叠奥搡叠叠叠叠搡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8:29:36 来源:原创内容

老人

我们小区里有个老人,大伙儿都叫他老陈头。老陈头年纪不小了,估摸着得有七十往上,背有点驼,走路慢慢的。他有个习惯,每天下午,雷打不动,总要搬个小马扎,坐到那棵老槐树底下。啥也不干,就眯着眼睛,看。

看什么呢?看人来人往,看放学嬉闹的孩子,看匆匆下班的大人。有时候一看就是大半个下午,直到天色擦黑,才慢悠悠起身,拎着马扎回家。起初我觉得奇怪,这多没意思啊?后来我才咂摸出点味道来。

那双手

有一回,社区搞活动,请老人们教孩子们做点传统手艺。老陈头也被请了去。他面前摆开一堆竹篾,那双平时看着有些干枯、甚至微微发颤的手,一碰到竹篾,忽然就变了。手指翻飞,灵活得不像话,粗糙的竹条在他手里服服帖帖,绕、穿、压、挑……看得旁边的孩子都呆了。

没过多久,一只精巧的蛐蛐笼子就成了型,有门有窗,活灵活现。有个小孩儿惊呼:“爷爷,您这手太神了!”老陈头只是笑笑,没说话,用那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,把蛐蛐笼轻轻放到孩子手里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,他那双看起来苍老的手,里面藏着一整个我们不懂的世界。

我开始留意他。发现他不只是看,他是在“读”。读今天风大不大,读那个总是加班的小伙子是不是又忘了买晚饭,读那对吵架的小夫妻什么时候能和好。他的沉默,不是空洞的,里面好像装满了东西。

有一次我坐到他旁边,递了支烟。他摆摆手,说戒了。我们沉默了一会儿。我试着问:“陈伯,天天这么坐着,想啥呢?”他转过头,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有点浑浊,又有点亮。他说:“人老了,就像树老了。挪不动了,根扎在这儿了,就看土上面的热闹呗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自言自语,“看着看着,就想起自己在地底下盘着的那些根须,年轻时也热闹过。”

根须与热闹

这话让我心里一动。我们这些“地上”的热闹,奔波、焦虑、追逐,在他看来,是不是就像他手里正在编的竹篾?看似杂乱,但在他那种沉静的目光里,自有其纹理和走向。他那个“叠叠奥”的世界——我私下这么形容,就是“斑驳(叠)与温(奥)度”的混合——我们这些忙忙碌碌的人,很难真正走进去。

那是一个由漫长岁月、无数细微记忆和沉淀下来的手感构成的天地。他编竹笼,那手艺是“根须”;他看人间,那目光里是“温度”。这两样东西,都需要极致的耐心,和近乎停滞的时间,才能慢慢养成。而我们最缺的,恰恰就是耐心和时间。

后来我听说,老陈头年轻时是国营竹器厂的老师傅,手上出过的精品无数。厂子没了,手艺也就似乎“没用了”。可他没丢,那手艺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,成了他观看和理解世界的方式。他坐那儿,不是消磨时光,是在用他全部的生命经验,抚摸这个他熟悉了一辈子的人间。

风起来了,槐树叶沙沙响。老陈头收拾马扎准备回去。我看着他佝偻却稳当的背影,忽然明白了点什么。我们总在追逐新鲜、快速、光亮的东西,觉得那才是生活的意义。可也许,生活的另一层厚重质地,就藏在像老陈头这样的老人身上,藏在他们沉默的凝视里,藏在他们那双能创造出“叠叠奥”世界的手上。

那是一个缓慢、斑驳,却有着真实温度的世界。它不喧哗,却稳稳地扎根在时光里。下次再看见老陈头,我想,我大概不会只是匆匆路过了。或许该停下来,也试着看看他眼中的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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