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体验(校园H 1V1)
初体验(校园H 1V1)
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燥热，穿过教学楼走廊时，却莫名凉快了点。林悦抱着刚领到的一摞新书，脚步有些匆忙。大学校园比她想象中更大，从报道点到宿舍楼，她觉得自己像只找不着方向的蚂蚁。
“同学，需要帮忙吗？”声音是从侧面传来的，不高，但很清晰。
林悦转过头，看见个男生站在光影交界处。白衬衫的袖子随意挽到小臂，手里也抱着几本书。她愣了愣，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。“啊……不用不用，我找七号楼，应该快到了。”话说出口，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。
男生笑了笑，下巴朝她身后方向抬了抬。“七号楼啊，你走反了，在那边。”他空着的手指了指完全相反的方位，“正好我也要回那边，一起吧。”
这大概就是大学里最寻常的相遇了。他叫陈叙，大叁，算是她学长。路上话不多，但每句都恰到好处——告诉她哪个食堂的早餐豆浆最浓，哪间阅览室靠窗的位置下午阳光最好。林悦听着，偶尔应一声，手心微微出汗，不知道是书太重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。
宿舍楼下分别时，陈叙很自然地说：“加个微信吧，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。”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林悦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，书差点又散了一地。
后来想想，很多事大概就是从那个扫码的瞬间开始的。
聊天框里的对话，从“选课系统怎么进”渐渐变成了“你今晚吃什么”。林悦发现，这个看似沉稳的学长，其实会偷偷吐槽专业课的老师板书太潦草，也会在赶论文的深夜发来一张空咖啡杯的照片。她握着手机，常常对着屏幕笑起来，心里某个角落软软地塌下去一块。
第一次单独约出去，是去看一场小众的电影展映。黑漆漆的放映厅里，只有银幕的光明明灭灭。林悦紧张得背挺得笔直，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中间，谁都没好意思先伸手。直到影片放到某个安静的长镜头，她忽然感到手背一暖。
陈叙的手指轻轻覆了上来，带着试探的、微凉的触感。她没有躲开。然后那只手慢慢翻转，穿过她的指缝，十指交扣地握住了。爆米花甜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，可林悦只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、像雨后青草的味道。她的心跳声大得恐怕整个放映厅都能听见。
走出影院时天已经黑了，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时而分开，时而又交迭在一起。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人很少，他们坐在最后一排。车子摇晃着，陈叙的肩膀稳稳地靠着她的。谁都没说话，可林悦觉得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车窗外流过的城市灯火，像一条发光的河。她偷偷侧过脸看他，却正好撞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。两个人同时笑了，有点傻，但特别真。
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来得毫无道理，却又扎实地落在每一个细节里。是他记得她随口提过想吃城西的栗子蛋糕，结果某个没课的下午，蛋糕就出现在了自习室的桌上。是她看他打球时，下意识攥紧的、为他加油的矿泉水瓶。
关系变得明朗，是在一次社团活动后。下雨了，他没带伞，她把伞举高，努力罩住两个人。雨滴敲打着伞面，噼啪作响，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这一小片干燥的空间。走到宿舍区的那棵老榕树下时，陈叙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“林悦。”他叫她的名字，声音比雨声还轻。
“嗯？”
他转过身面对着她，雨水沾湿了他的额发，眼睛却亮得惊人。那些在微信里能顺畅打出的话语，此刻好像都堵在了喉咙口。他张了张嘴，最后只是抬起手，很轻地把她颊边一缕被雨汽濡湿的头发别到耳后。
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直接。林悦的脸腾地烧了起来，却鼓足勇气，没有低下头。伞微微倾斜，雨水顺着伞骨滑落，在他们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。远处传来模糊的人声和车声，但都隔着一层雨幕，听不真切。
他慢慢低下头来。林悦闭上了眼睛，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。第一个吻落在唇角，轻轻的，带着雨水的湿润和一点点青涩的颤抖。像蝴蝶短暂停留，又像是一个郑重的、确认的印章。
这个青涩初吻，混杂着秋雨的气息、榕树叶的清香，还有少年人毫无保留的真心。它可能不够完美，但足够真实，真实到往后很多年，林悦只要闻到下雨天泥土的味道，就会瞬间被拉回这个夜晚，这棵树下。
伞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，但他们谁也没去捡。雨丝凉凉地落在发烫的皮肤上，反而让人觉得清醒，又沉迷。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，想把所有的“第一次”都和他分享，第一次牵手，第一次并肩走在雨里，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胸腔被甜蜜填满的、微微胀痛的感觉。
后来陈叙捡起伞，重新撑好，送她到宿舍楼下。分别时，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，说：“明天见。”林悦点点头，跑进楼门，又忍不住回头。他还站在原地，朝她挥挥手，身影在路灯和雨丝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跑上楼梯的时候，林悦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。她摸出手机，屏幕亮起，是他刚刚发来的消息：“到了吗？”
窗外，雨还在下，淅淅沥沥的，像是给这个普通的秋夜，配上了一段温柔的背景音。大学的生活刚刚展开一角，而有些故事，已经写下了它动人的开头。那些情感萌芽的瞬间，或许就是这样，没有惊天动地，只是在某个突如其来的雨天，突然发现，自己的世界里，已经处处是另一个人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