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实学生老师普通话对白
真实学生老师普通话对白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，李老师正埋头批改作文，笔尖沙沙作响。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，接着是几声犹豫的轻叩。“请进。”李老师头也没抬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，探进来一张略显紧张的脸，是高二（叁）班的王明。“李老师……您现在有空吗？我、我想问个问题。”王明攥着卷子，手指关节有些发白。
“过来坐。”李老师放下红笔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，“哪道题卡住了？”
“不是题……”王明坐下，把卷子摊在桌上，那是一篇作文，题目是《声音》。“老师，您给我批的评语说，‘情感表达不够真切’。我……我改了两遍了，还是不知道怎么才算‘真切’。”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，又有点不服，“我写的都是真事啊，我奶奶在老家总给我打电话，叮嘱我多穿衣服，这不真实吗？”
李老师拿起作文，又看了一遍。她没马上回答，反而问：“王明，你接奶奶电话时，通常正在干嘛？”
“啊？”王明愣了一下，“可能……在打游戏，或者写作业。”
“那时候你心里什么感觉？烦吗？还是着急想挂？”李老师语气很平和。
王明脸有点红，支吾着：“有时候……作业多，是有点急。但我知道奶奶是好意。”
“那你作文里写的是什么呢？‘奶奶温暖的声音像阳光，驱散我学习的疲惫’。”李老师念出句子，顿了顿，“这是你当时真实的感受吗？还是你觉得，作文‘应该’这么写？”
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。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哗响。王明盯着自己的鞋尖，好像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。“我……我觉得应该写正面的、感恩的。把不耐烦写进去，是不是……不太好？”
“你看，问题就在这儿。”李老师身体微微前倾，“情感共鸣不是靠漂亮的形容词堆出来的。它得先对自己诚实。你如果写‘奶奶的唠叨声传来时，我正被一道数学题困住，心里像缠了一团毛线，脱口而出就是一句‘知道了知道了，正忙着呢！’——可说完，听见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，自己心里那团毛线，突然揪了一下。’这样写，你觉得读者能感觉到什么？”
王明眼睛慢慢亮起来：“能感觉到……我其实在乎奶奶的感受，但又控制不住急躁。挺矛盾的。”
“对呀！”李老师笑了，“这种矛盾、这种瞬间的愧疚，才是活生生的人啊。读者读到这儿，可能会想起自己类似的时候，心里‘咯噔’一下。这就是情感共鸣，它来自真实生活的纹理，哪怕那纹理有点扎手。”
王明抓了抓头发，表情舒展了不少：“我好像有点懂了。就是别想着‘写作文’，而是把心里那个真实的‘现场’还原出来，包括当时的情绪，哪怕它不那么‘正确’。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李老师点点头，拿起红笔，在稿纸空白处点了点，“写作啊，尤其是记叙文，内核是生活体验。你奶奶的声音，对你而言，可能大部分时候是背景音，偶尔是烦躁的导火索，但在某个深夜想家时，它又成了最怀念的调子。这种复杂、多层的感觉，才是你独有的生活体验。把它捕捉到，写出来，力量自然就不同了。”
“那我再改改！”王明拿起卷子，语气轻快了许多，“我就写那次我冲奶奶嚷嚷后，她只是小声说‘那你忙吧，奶奶没事’，然后我对着挂断的电话发了好一会儿呆。”
“好细节！”李老师赞许道，“那个‘发呆’的瞬间，就是金子。抓住它，把它展开，让读者和你一起发呆，一起品咂那份酸涩。”
王明站起身，准备离开，走到门口又转回来：“老师，那……写真实感受，会不会显得我‘觉悟’不高啊？”
李老师听了，忍不住笑出声：“觉悟是在成长中慢慢提升的，不是作文里‘表演’出来的。一个意识到自己会不耐烦、事后会愧疚的少年，比一个永远只会说‘温暖阳光’的模板，离真正的成长更近。生活体验教会我们的，往往比道理更深刻。”
“明白了！谢谢老师！”王明这回是真的笑着走了，脚步声都带着一股子雀跃。
李老师重新拿起红笔，看着下一篇作文，标题也是《声音》。她想起自己当年学写作时，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。窗外，学生的笑闹声隐约传来，清脆响亮。她忽然觉得，这间小小的办公室，这平常的师生问答，本身也是一种真实的声音，对于成长，对于如何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。她抿嘴一笑，在下一篇作文的批注栏里，工工整整地写下：“试着听听自己心里最原始的那个声音，把它先记录下来，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