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闯捅进女人闯
男人闯捅进女人闯
老王蹲在马路牙子上,嘬了口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,眯着眼看对面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。叁单元四楼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那是老赵家。他想起昨晚酒桌上,老赵红着眼珠子,嗓门大得能把屋顶掀了:“我他娘的!我拿她当心尖儿疼,她呢?手机设叁道锁!洗澡都带进去!”
旁边有人起哄,说老赵你想多了。老赵“哐”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,玻璃碴子混着酒液溅了一桌。“想多?”他咬着后槽牙,声音却忽然低下去,像漏了气的皮球,“我亲眼看见的……那个‘闯’。”
老王当时没听懂。酒散人醒,今天蹲在这儿,脑子里却反复琢磨这个“闯”。不是人名,不是地名,是个悬在半空的钩子,吊着老赵,也吊着好多像老赵这样的人。
这“捅进去”的动作,可真形象啊。不是轻轻的递,不是慢慢的放,是带着一股子蛮劲、疑心,甚至戾气,硬生生地捅。捅进哪儿?捅进那个也叫“闯”的地方——女人的“界”。
女人的“界”是什么?老王想起自己媳妇。早些年,她有个带锁的笔记本,粉色壳子,宝贝似的。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撬开看看。后来有了手机,她对着屏幕傻笑,他凑过去问笑啥,她大大方方把聊天记录给他看,是闺蜜间的傻话。他反而觉得没劲,瞥一眼就走开了。
老赵不一样。老赵的爱,滚烫,也带着针尖。他要知道一切,掌控一切。女人的“界”,在他看来不是一道该被尊重的私人边界,而是一扇必须对他敞开的门,敞得慢了,关得紧了,就成了“有鬼”。于是,男人闯——那股子名为“关心”实为“控制”的劲,就急吼吼地,想要捅破女人闯那道自我保护的薄膜。
捅进去,然后呢?老王仿佛能看见那场景:手机被强行解锁,聊天记录一条条被审视,和男同事的正常工作交流成了罪证,和闺蜜的吐槽成了“背后嚼舌根”。沉默被解读为冷战,解释被当成掩饰。一次次的“捅入”,边界感被戳得千疮百孔。感情那点儿好布料,哪里经得起这么反复的撕扯?起初是破洞,后来就成了碎布条。
这哪里是爱啊。老王把烟头摁灭在脚下。爱是啥?爱是知道那儿有块地方,可能柔软,可能脆弱,可能藏着点不想与人言说的旧时光或小心思,然后你停下了,绕着走,或者轻轻敲敲门,等着里头的人自己愿意开。而不是扛着“我爱你”的撞门锤,理直气壮地要把一切砸个稀烂。
对面楼窗帘动了一下。老王站起身,腿有点麻。他想,今晚要是再见着老赵,得跟他喝一杯,不聊他媳妇,就聊聊“界”。聊聊有些东西,你越拼命想捅破、抓牢,它就像沙子,流得越快。情感账户里的信任,是零存整取的,可禁不起这样粗暴的透支。
风起来了,卷起地上的塑料袋。老王把手插进兜里,慢慢往家走。他摸出手机,想了想,给媳妇发了条信息:“晚上想吃啥?我买条鱼回去?”
过了几分钟,屏幕亮了。就两个字:“红烧。”后面跟了个龇牙笑的表情。
老王看着那表情,自己也笑了。他忽然觉得,守住那条看不见的“界”,不去瞎捅咕,这日子,才能过得有滋有味,稳稳当当。那扇门后的风景,人家愿意给你看的时候,才是真的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