驳谤别别苍肠丑别尘颈蝉迟谤测老人
驳谤别别苍肠丑别尘颈蝉迟谤测老人
巷子深处有家旧书店,老板是个怪老头。大家私下都叫他“化学爷爷”。书店里总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淡淡溶剂的味道,说不清是哪一种,不刺鼻,反而有点清冽。他的书店不像别家,除了满架子的旧书,靠窗的桌子上永远摆着些瓶瓶罐罐,一些绿色的植物,还有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。
我第一次认真和他说话,是因为一本七十年代的化学手册。付钱时,我随口嘟囔了句:“现在谁还看这个,实验方法又旧,污染又大。”他抬了抬老花镜,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像是从很远的时光那头望过来。“孩子,”他慢慢开口,手指摩挲着书页,“化学从来不只是方程式和产物。它从一开始,就该想着怎么‘轻轻地来,再轻轻地走’。”他用的词很轻,却让我愣了一下。
后来我去得勤了,与其说是买书,不如说是听故事。他讲他年轻那会儿在工厂,亲眼看见泛着泡沫的彩色废水直接排进河里,空气里总有种散不去的酸味。“那时觉得,生产出东西就是胜利,代价嘛…是后来才慢慢看清的账单。”他叹了口气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,里面装着些白色的粉末。“你看这个,一种催化剂,我退休前最后参与的项目。它的妙处啊,就是能让反应在差不多室温下进行,省了巨量的能耗,而且它自己几乎不损耗,像不像个不知疲倦的‘老黄牛’?”他说着,脸上泛起孩子般的得意。
我这才模模糊糊触碰到他一直在说的那个词——绿色化学。这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魔法,用老爷子的话说,是“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善良”。比如,尽量用水代替那些有毒的溶剂;比如,设计分子时就让它容易降解,别在自然界赖着不走几百年;再比如,像他那瓶“老黄牛”催化剂,提高效率,减少废物。他说,这好比做饭,从前是只管做熟,弄得厨房油烟冲天,一片狼藉;现在呢,得讲究个“洁净厨房”,从选材到烹饪方式,都想着怎么省能源、少垃圾、出健康菜。
“可这很难吧?得重新学,重新设计。”我问他。老爷子笑了,皱纹堆迭起来。“是难,但你看自然界,合成了那么多复杂的东西,哪一处不是‘洁净厨房’?我们不过是学着向自然讨点智慧。”他指了指窗台上那盆长得特别好的绿萝,“它就在那儿,安静地做着最精妙的‘合成’,用的不过是阳光、水和空气里的碳。我们搞化学的,该有点这种敬畏。”
他的话让我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污染新闻。我们习惯了先污染再治理的剧本,仿佛那是必经之路。但老爷子和他的“绿色化学”理念,指向了另一种可能:或许我们可以从根源上,就选择一条更温和、更聪明的路。这不是阻止发展,而是换一种更智慧的步伐前进。
现在,我依然常去那家旧书店。翻着旧书,看着他在桌前摆弄那些绿色植物的小实验,空气里那股清冽的味道似乎有了具体的形状。它像一个锚,把一种前瞻的、负责任的思想,牢牢系在这满是尘埃的旧书巷里。老爷子很少说大道理,但他那些瓶瓶罐罐和随口提起的往事,比任何标语都更有力量。他守着满屋的旧知识,心里装的,却是化学最该有的、那个崭新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