阜康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邻近地区低价情感故事
街角的红灯箱
阜康的夜晚来得特别早，才过九点，街上的店铺就陆续打烊了。只有洗车行隔壁那条巷子还亮着灯，粉红色的灯箱上写着“休闲按摩”四个字，映得积水路面也泛着暖昧的光。老陈把出租车停在巷口，摇下车窗点了支烟。他常在这条街接活，拉过不少从巷子里出来的客人。
“师傅，去城东新村。”一个穿着牛仔短裙的姑娘拉开车门钻进来，带着股廉价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。老陈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，顶多二十出头，嘴角还沾着点口红印。这姑娘他上礼拜拉过，当时她坐在后排抹眼泪，说想回甘肃老家。
车开过两个路口，姑娘突然开口：“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觉得我们这种人特贱？”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，想起自己那个在省城读大学的女儿。他低声说：“这阜康附近300块钱的爱情，谁还不是为了生活。”姑娘愣了下，突然笑出声，笑着笑着就把脸埋进了手掌。
原来她叫小娟，去年跟着同乡来新疆摘棉花。后来在饭馆端过盘子，在加油站加过油，直到在网吧认识了个说爱她的男人。“他给我买奶茶，带我看电影，还说要在乌鲁木齐买房子。”小娟把额头抵在车窗上，“后来他说做生意缺本钱，我就在这巷子里租了个隔间。”
夜色里的阜康安静得出奇，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的沙沙声。老陈想起白天在加油站听说的那些事，某个纺织厂女工跟货车司机跑了，留下两个孩子；某个餐馆老板娘偷偷养着个年轻小伙。这些邻近地区低价情感故事，就像戈壁滩上的骆驼刺，在贫瘠的土壤里疯长。
小娟到地方了，掏钱时从包里掉出个塑料发卡，老陈认出是小学旁边小卖部卖的那种，两块钱一个。她蹲在地上捡钱，肩膀瘦得能看见蝴蝶骨的形状。“其实他上周来找过我，”小娟突然说，“带着新交的女朋友，说要是敢说破就砸了我饭碗。”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，“这就是他妈的爱情。”
老陈没收车费，从储物盒里摸出个东西递过去：“我闺女放这的，说能带来好运。”是个印着锦鲤的钥匙扣。小娟捏着钥匙扣站在路边，直到出租车拐过街角还站在原地。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，慢慢融进了阜康深沉的夜色里。
叁天后的雨夜，老陈又经过那条巷子。粉红灯箱熄了一半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拆招牌。小娟穿着工装裤，踩着人字梯，手里的螺丝刀利落地卸下固定架。看见出租车，她跳下梯子跑过来，头发被雨水打成一缕一缕的。
“陈叔，我找到新工作了！”她眼睛亮晶晶的，“在开发区电子厂，包吃住呢。”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，老陈看见巷口贴着的招聘广告，月薪虽然不多，但足够堂堂正正活下去。小娟从兜里掏出那个锦鲤钥匙扣，已经磨掉了些漆，“明天就去报到。”
出租车重新启动时，老陈听见后备箱传来空矿泉水瓶滚动的声音。他想起这辆车见证过的无数夜晚，那些在深夜里寻找温暖的人，那些用身体换取明天的姑娘。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弧，他忽然觉得，或许每条看似走投无路的路，都藏着某个转弯的契机。
阜康的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，照在正在拆除的粉红灯箱上。有个醉汉在街角唱歌，跑调的西北民歌混着烤肉摊的青烟，飘向更远的旷野。而更多对于阜康附近300块钱的爱情，还在这个夜晚悄然生长，如同戈壁滩终年不息的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