婷婷五月天色色色
婷婷五月天色色色
五月的天,真是有点说头。不是那种盛夏的、明晃晃的、晒得人发蔫的烈,也不是初春那种带着怯意的、薄薄的光。它是婷婷的,对,就是这个词儿,婷婷的。像什么呢?像邻家那个刚长成的姑娘,穿了一件鹅黄的薄衫子,站在巷子口,光打在她身上,轮廓都是柔的、润的,带着一股子生气,又有点说不清的、撩人的意味。
你早上推开窗,那光线就斜斜地漫进来了,不请自来的客人似的,却一点不惹人厌。它落在你还没收拾的书桌上,把那本翻旧了的书脊照得泛着毛茸茸的金边;它溜到墙角那盆绿萝上,把每一片叶子都照得透亮,叶脉清清楚楚,仿佛能看见里面汁水在缓缓流动。这时候的空气是凉的,润的,吸一口到肺里,带着夜里残留的露水气和不知名花草的淡香,整个人都清明起来。
要说这五月天的“色”,那可真是丰富,但又不是扎堆的浓艳。它是一种有层次的、流动的色彩。抬头看天,是那种浅浅的、水洗过一样的蓝,干净得让人心里头敞亮。偶尔有几缕云,也不是厚重的云团,就是丝丝缕缕的,像谁用极淡的墨,在宣纸上随意抹了几笔。这景象,本身就构成一幅绝佳的视觉画卷,看久了,心就静了。
再到晌午,光景又不一样了。太阳渐渐有了点力气,光线变得饱满起来。这时候你若是走在林荫道上,那光就从密密匝匝的树叶缝隙里筛下来,不再是完整的一片,而是碎成了一地亮晶晶的光斑,随风动着,跳着,活泛得很。树下是凉的,光影交界的地方,却又是暖的。这一凉一暖之间,身体的感官好像也被唤醒了,变得格外敏锐。
至于那“色色”,你别想歪了。我说的是一种感觉,是这光影、色彩、气息混合在一起,带给人的那种微妙的、心痒痒的感触。比方说,你看见阳光把一朵半开的蔷薇花苞,照得几乎透明,花瓣边缘染着一圈羞怯的红;又或者,傍晚时分,西边的天空烧起一片绯霞,那颜色是渐变的,从橘红到粉紫,再融化进灰蓝的夜空里,华丽又短暂,看得人心里头莫名地一紧,又缓缓地松开。这种美,不霸道,却有着独特的审美体验,它撩拨你,让你驻足,让你心里头生出些柔软的、无端的思绪来。
五月的夜晚,也来得迟。天光迟迟不肯退场,夜色是从四角慢慢浸润上来的。这时候,最后的天光是一种极柔和的、蟹壳青的颜色,混合着人间初上的、暖黄的灯火。你或许会搬把竹椅,坐在院子里,什么也不想,就看着这天色一点点沉下去。白日的喧嚣渐渐隐去,虫鸣起来了,一声声,清脆得很。晚风拂过皮肤,是凉的,滑的,像最软的绸子。这一整日的“婷婷”与“色色”,到了此刻,终于沉淀下来,化成了一种可以握在手里的、宁静的实在感。
所以说,五月的天,你得用点心思去品。它不似冬日的苍茫,也不似秋日的肃杀,它正处在生命最蓬勃、最饱满的那个当口,一切都刚刚好。它的光,它的色,它的温度,都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风情,既不过分腼腆,也不过分张扬。这种季节的馈赠,这份流动的、充满情感共鸣的景致,你若只是匆匆走过,埋头于琐事,那可真是辜负了。你得停下来,看一看,感受一下那份“婷婷”的姿态,和那撩动人心的、万千的“色色”。这日子,也就不算白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