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海边露营被当地的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4:55:02 来源:原创内容

一次海边露营被当地的老渔民救了

那次去海边露营,真是心血来潮。城市里待久了,就想闻闻带着咸味的自由空气。帐篷、烧烤架、几罐啤酒,还有一本翻了两页就再没打开的书,就是全部家当。我特意选了片地图上标记为“小众”的沙滩,心想,这下总算能躲开人群,独享一片海了。

到的时候已是黄昏。夕阳把海面熔成一片晃动的金箔,美得让人忘了呼吸。我手脚麻利地支起帐篷,听着潮声生火,烤串的香味混着海风,感觉一切完美得不真实。哪知道,这海边的天,说变就变。

后半夜,我被一阵骇人的声音惊醒。不是雨声,是风。那风像疯了的巨兽,嚎叫着从海面直扑过来,整个帐篷被扯得东倒西歪,帆布剧烈地拍打,眼看就要散架。我慌忙想加固地钉,可手刚伸出去,就被豆大的、横着飞的雨点砸得生疼。浪头的声音也变了,不再是催眠般的哗哗声,而是沉闷又凶狠的咆哮,一声比一声近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坏了。这位置,是不是离海太近了?白天看着挺远的啊。慌乱中,我拧亮头灯,光柱照出去,却只照见一片混沌的雨幕和翻滚的、泛着白沫的黑浪。最要命的是,我感觉脚下原本坚实的沙地,好像在……松动,变得潮湿、绵软。一个可怕的词钻进脑子:潮水。

就在我六神无主,盘算是守着帐篷还是往岸上乱跑的时候,一道雪亮的光柱切开了雨夜,晃晃悠悠地朝我这边来。接着,是一个粗嘎的、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喊声:“后生!别愣着!快往我这里跑!快!”

那光就是救命稻草。我什么也顾不上了,连滚爬爬地朝着光亮奔去。走近了才看清,是个披着厚重雨衣的老伯,身形佝偻,脸被海风和岁月刻满了深纹,手里提着盏老式的防风雨灯。他一把拽住我胳膊,力气大得惊人,不由分说就把我往高处拉。

“不要命啦?在这片滩扎营!”他的吼声压过风声,“你看着退潮时滩宽,这季节,晚上涨大潮,加上风,一下子就能漫上来!这叫‘吃人滩’,以前吞过不少大意的人!”

我惊魂未定,被他拉到一处背风的高坡礁石后。回头再看,我帐篷的地方,已经是一片汪洋,海浪正狰狞地扑打着我刚才站立的位置。后怕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我的全身。

老伯把我领回他建在更高处的小石屋。屋里简陋,却干燥安全。他生了火,给我倒了杯热水。火光映着他的脸,我这才注意到,他那双眼睛,有着常望海的人特有的、仿佛能洞穿风浪的锐利和沉静。他告诉我,他在这海边住了一辈子,是个老渔民。今晚看天象不对,想起傍晚看到有个“愣头青”在下头扎营,放心不下,才提着灯出来看看。

“海有海的脾气,你得敬它,不能光觉得它好看。”他嘬了口烟,慢慢地说,“我们老话说,‘潮信’比钟表准。你们城里来的,看海是风景;我们看海,是日子,是路,也是得时时提防的老伙计。”

那一夜,我缩在老人的小屋里,听着外面狂风暴雨,心里却异常踏实。老渔民没讲什么大道理,但那句“你得敬它”,还有他那份因了解而产生的责任与善意,重重地烙在了我心里。

天蒙蒙亮时,风停了。我回到那片沙滩,帐篷早已无影无踪,只剩一点残骸挂在远处的礁石上,像面投降的白旗。沙滩被潮水抹平,仿佛昨夜那场狂暴的戏剧从未上演。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我对着大海看了很久,第一次觉得,这片蔚蓝的浩瀚之下,藏着需要岁月去读懂的语言,和必须被遵守的、古老的自然法则。而那盏在暴雨中摇晃着向我而来的老式风灯的光,比任何日出都更清晰地亮在我的记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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