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巷陌间的两百元情缘
霓虹照不进的转角
海口的夏夜从来都不缺少热闹。骑楼老街上游客的喧哗能传到半空中,滨海大道的霓虹灯把整个海湾都映成了流动的彩色。可你只要往深处多走几步,拐进那些连电动车都难掉头的小巷子,就像是突然按下了静音键。路灯隔老远才有一盏,光线昏昏沉沉地打在斑驳的墙面上,空气里飘着潮湿的咸腥味,还有谁家厨房传来的淡淡油烟气息。
我就住在这样一条巷子里。楼下是林姨开的小理发店,一把椅子,一面镜子,生意清淡时,她就坐在门口摘菜。日子像墙角那摊永远干不了的积水,没什么波澜。直到那天晚上,我遇见了阿梅。
她站在巷口那盏最暗的路灯下,身子一半在光里,一半隐在阴影中,手里攥着个小布包。我问她是不是在等人,她摇摇头,又点点头,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慌张。她说她叫阿梅,从下面县城来的,钱包被偷了,想借两百块钱买张回家的车票。“我……我会还你的。”她说这话时,声音很轻,几乎要被巷子里的风声盖过去。
我看着她,心里明知道这故事老套得像是上世纪的情节。两百块钱,在海口这地方,也就够请朋友吃顿像样的晚饭。可她那样子,不像是在说谎。我摸了摸口袋,刚好有两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,递了过去。她接钱的手有点抖,连说了好几声谢谢,转身就消失在巷子深处。
两百元情缘的延续
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没想到,叁天后的傍晚,门被敲响了。打开门,阿梅站在外面,手里提着个保温桶。“我自己煲的鸡汤,”她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说过会还你人情的。”
那以后,她偶尔会来。有时带些自己做的吃食,有时就是坐下来聊聊天。她说她在隔壁街的餐厅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,租了个小房间,总算安定下来了。我们的话题很杂,聊海口的天气,聊老家的事,聊巷子口那棵总是不开花的凤凰木。我慢慢知道了她更多的事,家里弟弟上学需要钱,父亲身体不好,她出来是想多挣点钱寄回去。
这种海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开始得莫名其妙,发展得也悄无声息。我们最常做的事,就是晚饭后并肩在巷子里散步。从这头走到那头,不过百来米,却感觉能走很久。她会指给我看哪家的叁角梅开得最艳,我会告诉她哪块松动的地砖要小心。巷子很窄,窄到我们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,又很快分开。
有一次下大雨,她来给我送伞,浑身都湿透了。站在楼道里,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。我说你这又是何必,她笑了笑,说:“欠你的还没还清呢。”我们都清楚,那两百块钱早就不是重点了。这种微妙的巷陌间的两百元情缘,像藤蔓一样,在潮湿的空气中悄悄生长。
她最喜欢听我讲大学里的事,那些对她来说很遥远的生活。有次她突然问:“你说,我要是也去读个夜校,行不行?”我说当然行啊。她眼睛亮了一下,然后又暗下去:“再说吧,现在还得挣钱。”
潮湿空气中的告别
秋天快来的时候,阿梅说父亲病重,她得回去了。那是她最后一次来我住处,帮我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,窗玻璃擦得锃亮。走的时候,她塞给我一个信封,里面是两百块钱,崭新的。
“这下两清了。”她笑着说,可眼圈是红的。
我没有挽留,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挽留。送她到巷口,就是当初遇见她的那个位置。她说别送了,转身往前走。走了几步,又跑回来,飞快地抱了我一下。很轻,很快,像夏夜一阵温热的风。
那以后,海口的巷子还是老样子。只是我偶尔会想,那两百块钱,到底是谁欠了谁。林姨有时还会问起:“那个靓女好久没来了哦?”我点点头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巷子深处的海口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开始得偶然,结束得也安静。它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轰轰烈烈,更像这城市里无数个不起眼的故事之一。但我知道,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,它真实地存在过,温暖过两个在异乡漂泊的年轻人。
昨晚我又梦见她了,还是在那条巷子里,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醒来时,窗外正下着雨,滴滴答答,像是谁在轻轻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