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娜的回忆少女的心视频
曼娜的回忆少女的心视频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是上周在老家的旧物箱里翻出来的。那箱子搁在阁楼角落，蒙着厚厚的灰，打开时一股子陈年的樟木味儿直冲鼻子。在一摞旧课本和褪了色的奖状底下，压着个扁扁的铁皮盒子。我掀开盒盖，里面静静躺着的，是一盘老式录像带。带子侧面的标签上，用蓝色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：“曼娜的回忆，少女的心”。字迹已经有些晕开了，但那股子认真的劲儿，还是透了出来。
曼娜是我小姨，我母亲最小的妹妹。在我的记忆里，她总是个模糊的影子，大人们提起她时，声音会不自觉地压低，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。这盘突然出现的录像带，像一把钥匙，“咔哒”一声，好像要打开一扇被遗忘已久的门。
我费了好大劲儿，才从朋友那儿借来一台还能用的老式录像机。接上电视，按下播放键，屏幕先是闪过一片纷乱的雪花，发出滋啦的噪音。然后，画面猛地清晰起来。先出现的，是一片晃动的、绿得晃眼的麦田。镜头不稳，举着摄像机的人大概在笑，因为能听见咯咯的、被风扯碎的笑声。接着，一张年轻的脸庞凑近了镜头，几乎要贴上来。那是少女时代的曼娜，扎着高高的马尾，脸颊红扑扑的，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整个夏天的阳光。
“喂！这个怎么用呀？”她对着镜头外的人喊，声音清脆，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、毫无修饰的活力。她转过身，在田埂上张开手臂跑了起来，碎花裙子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张开。风把她的头发和裙摆吹向同一个方向，那一刻的少女情怀，如此鲜活，几乎要冲破这陈旧模糊的画质，扑面而来。
画面切换，场景变成了家里的院子。曼娜坐在一个小板凳上，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她对着镜头，有点不好意思，又有点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。“今天，我要读一首我自己写的诗。”她念了起来，诗句对于星空和远方，对于一颗“不肯安分的心”。念到一半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，把脸埋进本子里。那份羞涩与大胆交织的青春记录，被笨拙的镜头忠实地保存了下来。没有滤镜，没有剪辑，只有那个下午真实的阳光，和她睫毛上微微颤动的光晕。
我坐在电视前，看着屏幕上那个与我记忆中截然不同的、生动的曼娜。她后来的人生轨迹，像许多小镇姑娘一样，按部就班，渐渐被生活磨去了一些棱角。但这盘录像带里的她，是如此不同。我突然明白了这盘带子为何被珍藏，又为何被遗忘。它太沉重了，里面装着一个生命中最轻盈、也最澎湃的片段。那份私人记忆的重量，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如何去掂量。
录像的最后一段，是黄昏。曼娜坐在屋顶上，背影对着镜头，望着远处沉落的太阳。很长一段时间，她没有说话，只有风声。然后她轻轻哼起了一首歌，调子很陌生，大概是当时流行的某支曲子。哼着哼着，声音低了下去。画面就在这里，戛然而止，变成一片无尽的蓝色。
我关掉电视和录像机，房间里安静下来。铁皮盒子还在手边，摸上去凉凉的。那盘录像带就像一颗时间胶囊，封存了一段特定的波长——独属于一个少女的、对于世界最初的好奇、悸动与梦想的波长。它不曾真正消失，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偶然的下午，一次偶然的播放，才能再次被接收，被读懂。而读懂之后，留下的，是更长久的沉默，与一丝淡淡的、说不清的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