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飞飞.青春草
飞飞飞.青春草
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青春能像草一样就好了？我是说，那种野草——不用谁特意播种浇水，春风一吹，就自顾自地、茂盛地长起来，绿油油地铺满整个山坡。想到这儿，我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“飞飞飞.青春草”这么个词儿。听起来像个网址，对吧？可我觉得，它更像我们这代人心里头，一个若隐若现的入口。
我们这拨人的青春，和网络是分不开的。那感觉就像，我们的记忆不是锁在日记本里，而是散落在无数个闪烁的网页链接中。还记得吗？半夜偷偷爬起来，听着拨号上网那“嘀嘀嘀”的声响，心都跟着提起来。页面加载得慢吞吞，一张图片得像拼图似的，从上到下一点点刷出来。可那时候，等得心甘情愿。屏幕那点微光，照亮的不只是昏暗的房间，好像也照亮了我们对远方世界那点懵懂的渴望。那种感觉，就像是发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、生机勃勃的草原。
现在的网络太快了，快得像高铁。信息哗啦啦地涌过来，又哗啦啦地流走。我们手指一划，就能看到半个地球外发生的事情。可有时候吧，我反而会有点怀念那种“慢”。那种为一个问题，在论坛里翻几十页“帖子”的劲头；那种在聊天室里，因为一个共同的爱好，就能和陌生人聊上半宿的单纯。那里面有一种笨拙的真诚，像刚破土的草芽，虽然稚嫩，却带着一股子向上的生命力。这大概就是一种数字原野里的生命力吧，它野蛮生长，不讲太多规矩。
你说，我们是在网上挥霍了青春，还是说，青春本身就借由网络，换了一种更喧闹的活法？我有个朋友，他把十年前写在自己空间里的“说说”和日志，一张张截图保存了下来。他说，那都是“黑历史”，不敢看，但又舍不得删。那些矫情的句子、模糊的照片、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转载，堆在一起，可不就像长在数字角落里的杂草丛吗？乱糟糟的，却真实地标记着那年那月，我们的温度和心情。这片数字原野，忠实地记录了一切。
有时候我觉得，“www”这三个“w”，像极了青春时期的我们——好奇（wonder）、探寻（wander）、还有那么点迷茫（wonder again）。我们点开一个又一个链接，从一个页面跳转到另一个页面，像是在一片无边的信息草原上奔跑，没有地图，方向全靠直觉。踩过坑，也遇到过惊喜，最后留在心里的，未必是找到了什么明确的答案，而是那种不断寻找的状态本身。
所以啊，“青春草”到底是什么呢？我想，它大概不是某种具体的植物。它是我们第一次在网上找到知音时的心跳，是躲在头像后面说出真心话的勇气，是那些早已失效的链接背后，依然鲜活的记忆。它是生长在服务器硬盘里，也生长在我们记忆沟回中的，一片永不枯萎的绿意。
那片草原还在那儿。只是我们这些曾经的漫游者，渐渐都成了匆匆走过的路人。但偶尔，当某个似曾相识的旋律，或者某个老旧的网页界面突然出现时，心里那块地方，还是会“窸窸窣窣”地，仿佛有春风吹过。你听，是不是草又长高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