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耍女娃,洛阳玩女娃
说起洛阳耍女娃这事儿啊，我得先挠挠头。前阵子路过老城西大街，看见几个外地游客举着手机到处拍，嘴里还念叨着“这就是传说中的耍女娃啊”。您说这话要让本地人听见了，准得捂着嘴笑弯了腰。
其实在咱洛阳话里，“耍女娃”压根不是字面意思。这话得从叁十年前的春节庙会谈起。那时候十字街口总有个捏面人的老艺人，他摊子上最受欢迎的就是穿着唐装的小娘子面人。孩子们围着摊子喊“要女娃”，老师傅就笑呵呵地应着“这就给你们耍个女娃”。只见他十指翻飞，叁捏两捏就变出个活灵活现的古代小姑娘。
老手艺的新滋味
如今再去老城逛，会发现“耍女娃”早就不止面人这一种了。丽景门旁边那家糖画摊，王师傅能把糖稀浇出梳着双丫髻的女孩侧影；不翻汤店门口的奶奶，五分钟就能剪出骑着牡丹的剪纸姑娘。这些手艺人都管自己的绝活叫“耍女娃”，好像这词儿成了洛阳民俗艺术的通关密语。
去年牡丹花会我遇见个有意思的事。几个九零后开的汉服体验馆，也给客人梳古代发型，他们笑嘻嘻地管这叫“现代耍女娃”。您还别说，穿着齐胸襦裙的姑娘往应天门前一站，真有种从壁画里走出来的感觉。这让我忽然觉得，洛阳玩女娃这件事啊，就像条流动的河，从老手艺流到了新时尚里。
记得有回在天心文化产业园，看见个妈妈带着女儿学做唐叁彩。小姑娘笨手笨脚地给仕女俑描眉点唇，妈妈在旁边打趣：“咱这算不算最文雅的耍女娃？”这话把指导老师都逗乐了。确实，当小女孩的手触碰着千年前的工艺，那种传承的味道特别动人。
要说最让我感触的，是上月在洛邑古城见到的场景。七八个银发老人坐在竹椅上，手里编着布艺娃娃，嘴里哼着河洛大鼓的调子。他们告诉我，这些布娃娃的发型服饰都有讲究，有的是武皇侍女造型，有的是龙门飞天模样。听着梭子在她们指间穿梭的声音，我忽然明白“耍女娃”耍的不是女娃，是洛阳人骨子里的那份从容。
现在偶尔还能听见年轻父母逗弄哭闹的孩子：“再闹就不带你耍女娃去了。”这话里的“耍女娃”早已变成逛古城、看皮影、听曲子的代名词。就像西安人说“谝闲传”，成都人说“摆龙门阵”，咱洛阳人这句“耍女娃”，也成了刻在日子里的文化密码。
前两天路过贴廓巷，看见墙上的3顿壁画——个唐朝打扮的少女在踢毽子，旁边写着“洛阳耍女娃的新玩法”。不禁想起老师傅说过的话：“从前耍的是手艺，现在耍的是心思。”这话真在理，不管形式怎么变，那份想把美好事物留在人间的心意，从来都没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