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德州火车站旁的小巷子
两条巷子的烟火气
每次在德州火车站下车，我总习惯性地朝对面望一眼。那边，隔着一片开阔的广场和车流不息的马路，就是那条着名的“德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”。说它着名，其实也就是在我们这些常来常往的旅客心里，留下了一点特别的念想。而紧挨着车站西侧，其实还有一条，我们通常叫它“德州火车站旁的小巷子”。这一“对”一“旁”，听起来差不多，里面的光景可大有不同。
今天时间宽裕，我拖着行李箱，决定两条都去转转。穿过地下通道，先到了马路对面。这条“对面的小巷子”可真深啊，像是一条狭长的峡谷，两旁的楼房都有些年头了，墙壁上爬着些斑驳的痕迹，像是时间的日记本。巷子口摆着几个水果摊，橙子、苹果堆得像小山，颜色鲜亮得诱人。再往里走，各种小店挤挤挨挨的，五金杂货、改衣铺、配钥匙的小摊，啥都有。一个老师傅坐在店门口，戴着老花镜，不紧不慢地修理着一口铝锅，叮叮当当的，听着还挺有节奏。
这里的空气味道很复杂，刚闻见炸油条的油香，转眼又飘来洗衣粉的清香，中间还混杂着老旧房屋特有的那种潮润气味。来往的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，提着菜篮子，慢悠悠地走着，碰到熟人便停下来聊上几句。巷子深处，有家面馆，门脸不大，但里面坐满了人，热腾腾的蒸汽从门里涌出来，带着一股浓郁的骨汤香味。我站在那儿想，这条巷子，就像是火车站的背面，卸下了所有迎来送往的正式面孔，露出了最日常、最松弛的生活底色。
从对面绕回来，我又溜达到了车站西侧的“德州火车站旁的小巷子”。这儿的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。它更短，也更开阔，一眼就能望到头。店铺招牌一个比一个醒目，多半是快餐店、便利店、奶茶店和宾馆。门口站着招揽生意的人，声音洪亮：“大姐，吃饭吗？有炒菜有面条！”“住宿吗？有热水有奥颈-贵颈！”
这儿的人流速度明显快很多，大多是拖着行李、行色匆匆的旅客。有人站在便利店门口，大口嚼着面包，眼睛还不时瞟向车站的大钟；有人一边打着电话报平安，一边在奶茶店前排队。这里的空气里，弥漫着的是一股“在路上”的急躁和快餐的味道。一切都讲究一个“快”字，快吃，快喝，快休息，一切都是为了下一段旅程。这条巷子，仿佛是火车站功能的延伸，专门为那些还没离开或刚刚抵达的人，提供一份短暂的补给和喘息。
我站在两条巷子的交汇处，心里觉得挺有意思。它们离得这么近，共享着火车站带来的人气和喧嚣，却活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节奏。一条是内向的，过自己的日子，不慌不忙；另一条是外向的，服务着南来北往的过客，风风火火。
那个“德州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”，它更深，更生活化，像一个沉稳的邻居；而“德州火车站旁的小巷子”，它更直接，更功能化，像一个麻利的服务员。对于我们这些旅客来说，旁的小巷子是现实的需要，是舟车劳顿后最快能抓到的一根稻草；而对的小巷子，则更像一个念想，是旅途中偶然一瞥看到的，别人家窗口透出的、温暖而安稳的灯光。
下次你若在德州火车站转车，时间够用的话，不妨也穿过马路，去对面的巷子里走一走。在那片嘈杂与匆忙的背面，你会触摸到一种扎根本地的、缓慢流淌的生活。那种感觉，就像喝了一杯温开水，不刺激，却格外熨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