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丽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情缘
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,我蹲在巷口小卖部门檐下躲雨,老板娘递来塑料凳时随口问:“找谁家?”我含糊应着,目光落在巷子深处那盏暖黄色路灯上。
巷子窄得只容两人并肩,晾衣杆横跨两侧窗台,花衬衫与蓝工装随风晃荡。叁楼传来麻将哗啦声,夹杂着女人爽朗的笑。穿人字拖的大叔拎着酒瓶哼小调,经过时带起一阵风,混合着茉莉花和油烟的味道。
阿春的美发店藏在电线杆斜后方,红底白字招牌缺了半角。推门时铃铛响动,她正给老人修剪头发,围布扬起细碎银丝。“稍坐,马上好。”她转头笑了笑,眼角细纹像被阳光晒皱的湖水。
每个月初七的约定
老人从内袋摸出卷边的零钱,叁张五十的纸币抚得平平整整。阿春只抽走其中一张,把剩下的推回去:“说好的一百五。”这样的场景我后来见过许多次,来理发的多是独居老人,她永远只收半价。
暮色渐浓时,穿校服的女孩气喘吁吁跑进来,递上饭盒里温热的糖水。阿春掏出钱包,女孩连连摆手:“妈妈说不用...”可那张浅绿色的纸币还是塞进了书包侧袋。玻璃门上贴的价目表被水汽熏得模糊,最下面那行“洗剪吹150元”的胶印却始终没换过。
常来的陈伯说,十年前阿春刚来时租不起店面,是巷尾王奶奶把车库便宜租给她。后来王奶奶摔伤卧床,阿春每天上门替她梳头,整整叁年没收过钱。
雨又下大了,阿春关掉吹风机,望着窗外的雨帘忽然说:“你知道为什么是150吗?”她擦着剪刀轻声解释,刚开店时算过成本,要想活下去最少要收这个数,“可那些老人每月理发预算只有一百,我添五十,刚好。”
巷子里的人都记得,疫情期间阿春骑着电动车穿梭,后座载着理发工具箱。在隔离带外给无法出门的老人理发,结束后隔着塑料帘子互相挥手。那时很多店面涨价,她依然守着那个数字。
有次看见她给流浪汉剪完头发,不仅没收钱,还塞给对方两个包子。回来时哼着歌冲洗地板,泡沫在阳光里飘起来,像极了蒲公英。
斜对面新开的发廊挂出霓虹灯牌,洗发小哥倚门招呼:“姐姐,我们烫染打折哩!”阿春笑着摆摆手。她的老顾客还是雷打不动地来,有时带把青菜,有时带几个橘子,理发椅边上总是堆着邻里送的东西。
最近巷口贴了拆迁公告,人们聚在布告前议论纷纷。阿春安静地给客人系围布,突然开口:“等找到新店面,还定这个价。”剪刀开合声里,窗外凌霄花正攀过铁栅栏,橙红色花朵在风中轻轻点头。
雨季快要结束的傍晚,我看见女孩偷偷把一封信塞进收银台。信纸上稚嫩的字迹写着:“等我长大开美容院,也要做阿姨这样的生意。”落款处画着爱心,里面藏着“150”这个数字。
巷子里的灯火次第亮起,炒菜声、电视声、孩童笑闹声交织成网。阿春锁门时铃铛又响,她回头望着蜿蜒深巷笑了笑。或许真正的瑞丽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就藏在这些看似平常的瞬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