涿州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近旁叁百元的情感故事
老街的霓虹灯在雨雾里晕开一片朦胧的红,我蹲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,听见隔壁小旅馆前台用计算器结账——298,凑个整叁百吧。阿明就是在那个潮湿的夜晚,把找零的两个钢镚塞进我手心说:"留着坐公交。"
我们相识在城中村拐角的烧烤摊,他总点叁串烤馒头片,说这样能吃饱又不贵。有次他掰开焦黄的馒头,突然往我这边推了推:"你尝尝,中间这块刷了蜂蜜。"路灯把他耳根照得发亮,我这才发现他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。
叁百元能买什么
在涿州开发区,叁百块是连锁宾馆的钟点房价,是半个月网费,也是阿明搬运快递夜班的加班费。但我们都默契地不提这些,只说起老家院角的石榴树,说起童年偷摘的青枣酸得人皱眉头。有回他掀开外套给我看内衬缝的小口袋,里面整整齐齐迭着五张红钞票:"等攒到二十张,咱们就去白洋淀坐船。"
后来我在出租屋窗台养了盆薄荷,他每次来都带着小礼物。有时是工地捡的螺丝帽拧成的歪扭小花,有时是批发市场论斤称的残次品发绳。最贵重的那次,他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个丝绒盒子,打开却是半块芝麻饼:"快吃,还热乎着。"
真正让我鼻酸的倒是某个雪夜。他顶着满头冰碴敲门,从怀里掏出用塑料袋裹了叁层的饭盒,里面装着速冻水饺煮成的糊汤。塑料盖内壁上凝着水珠,像谁偷偷哭过。
开发区拆迁的消息传来时,我们坐在即将关闭的早餐店里喝最后两碗豆花。老板娘把搪瓷勺扔进消毒桶,哐当一声格外响。阿明忽然用指尖蘸着豆浆在桌上画圈:"跟我回承德老家吧,院里能种两垄香菜。"
如今每次路过拆成废墟的城中村,我总会想起那个总价叁百元的夜晚。他坚持多付的两块钱,最终让我坐反了方向的公交车。雨刷器在车窗上左右摇摆,像在说往左还是往右都行,反正都算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