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游泳教练水下插我》樱花
《游泳教练水下插我》樱花
老陈把那张皱巴巴的宣传单递过来时，我正盯着窗外发呆。四月了，楼下的樱花树开得没心没肺的，粉白一片，风一过就扑簌簌地掉，像下着一场安静的雨。单子上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：“成人速成游泳班，零基础包会”。下面配的图里，水蓝得有点假。老陈说，你这整天窝着，骨头都锈了，该动动。我瞥了眼单子角落那个名字——张教练，心里某个地方，像被那片樱花轻轻擦了一下。
泳池的水比想象中凉。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。张教练站在池边，个子不高，皮肤是常年在室内的那种白。他说话声音很平，没什么起伏，先讲换气，再讲漂浮。我套着个明黄色的浮板，笨拙地扒着池壁，像个巨大的、惊慌失措的螃蟹。同班的人嘻嘻哈哈，水花四溅。我有点后悔，觉得这主意蠢透了。
真正让我发怵的，是摘掉浮板的那一刻。身体突然失去了那点可怜的依托，在水里直往下沉。手脚怎么划拉都不对劲，鼻子呛了水，火辣辣地疼。就在那阵手忙脚乱的扑腾里，我感觉一双手，稳稳地托住了我的腹部。是张教练。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水，就在我侧后方。
“别慌。”他的声音隔着一层水传来，有点闷，但很清晰，“感觉水。你绷得太紧了。”他的手很有力，那托举的力道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。我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，居然真的浮起来一些。他一边托着，一边纠正我的动作：“腿，不是用膝盖蹬，是用大腿带动……对，就这样。”他的手指偶尔会点在我小腿肚上，指出发力的位置。那触碰短暂而专业，像他说话的语气一样，没有多余的温度。
有那么一个瞬间，我忽然走神了。不是因为教练，而是因为“水下”这个词。它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、一部名字很奇怪的日本电影，好像就叫什么“水下”之类的，情节早就忘了，只记得画面里也有漫天飞舞的樱花，飘落在水面上，主人公沉入水底，世界变得缓慢而寂静。此刻，我把脸埋进水里，透过泳镜，看到池底的瓷砖纹路，听到自己放大的、沉闷的呼吸声，还有水流过耳边的嗡嗡声。外面世界的嘈杂，候场孩子的哭闹，广播里的音乐，全都隔了一层，变得模糊不清。这“水下”，竟成了一个奇特的、只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后来几节课，我慢慢能游一段了。张教练的话依然不多，但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。有时候是轻轻推一下我的脚掌，告诉我打腿的幅度；有时候在我换气下沉时，适时地扶一把我的肩膀。那种帮助是精准的，瞬间的，像电路接触不良时那一下及时的拍打。我忽然明白了“水下插我”这个念头——当然不是字面那个吓人的意思——它更像是一种比喻。在那片令人畏惧的、无所依托的蓝色里，教练那些精准的“插手”，是点破迷茫的提示，是打破僵局的推力，是把快要沉没的你，轻轻“插”回正确轨道的那一下。它不温柔，甚至有点突兀，但有效。
课程最后一节，我居然能歪歪扭扭地游完整个池长了。从水里爬起来，累得直喘，心里却有点轻飘飘的。走到窗边，馆外路边的樱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，枝头抽出嫩绿的新叶。阳光很好，照在湿漉漉的头发上，暖洋洋的。老陈问我感觉怎么样，我说，还行，就是喝水喝饱了。他大笑。
我后来没再续课，游泳也还是半吊子。但偶尔经过泳池，闻到那股消毒水味，总会想起那双手稳稳托住腹部的力道，想起水下那个隔绝了喧嚣的、只听见自己呼吸的世界。张教练大概早就不记得我这个笨手笨脚的学员了。而那个春天，窗外的樱花，池里的蓝，还有那种在无助时刻被稳稳“插”一把的感觉，却莫名其妙地留了下来，混在一起，成了记忆里一个有点特别的片段。它跟任何浪漫或惊悚的故事都无关，只关乎一点笨拙的尝试，和一点恰好的、水下的扶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