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竹清被赏给武魂殿士兵
朱竹清被赏给武魂殿士兵
那天下午，太阳白晃晃的，晒得人发晕。朱竹清站在武魂殿前的石阶下，手脚上的锁链沉甸甸的，磨得皮肉生疼。她听见上面有人高声念着什么，声音拉得老长，像钝刀子割肉。四周站着好些士兵，铠甲反射着刺眼的光，看不清他们的脸。
“赏下去吧。”坐在高处的人挥了挥手，语气轻飘飘的，像在处置一件旧兵器。这话落下，朱竹清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。她猛地抬起头，嘴唇动了动，却发不出声音。赏下去？赏给谁？她脑子里嗡嗡响，一片空白。
人群里起了点骚动。有个高个子士兵被同僚推了出来，踉跄了几步，站到了她面前。那士兵看着很年轻，脸上带着点不知所措的茫然，目光躲闪着，不敢正眼看她。旁边有人起哄，笑声干巴巴的，听着刺耳。朱竹清盯着他铠甲上武魂殿的徽记，那图案在日光下格外扎眼。她忽然觉得有点荒唐，又有点想笑，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。
这就是她的“归宿”了吗？她想起家里那棵老树，想起以前修炼时流过的汗，想起很多个夜晚仰望过的星空。那些东西，现在隔着一层浓雾，怎么也抓不住了。她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掐进掌心，传来细微的刺痛。这点疼，反而让她清醒了些。
那年轻的士兵搓了搓手，迟疑着走近了两步。他低声说了句什么，大概是“走吧”，声音压得很低。朱竹清没动，只是看着他。他眼里没有那种常见的得意或贪婪，反而有些……窘迫？这倒让她有些意外了。周围的喧闹渐渐小了下去，人们似乎觉得这场景没什么趣味，开始散开了。
他带着她，穿过长长的回廊，走向士兵们住的偏院。路挺远的，两人一前一后，谁也没说话。锁链拖在地上，哗啦哗啦响，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，格外清晰。走到一处背阴的角落，他忽然停下来，转过身。
“这链子……”他指了指，“我先给你解开吧。走路不方便。”他说着，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，蹲下身去开锁。动作有点笨拙，试了好几下才打开。冰凉的铁环从脚踝脱落，朱竹清愣了一下。这算什么呢？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士兵，心里那团乱麻，好像被扯出了一个线头。
他把她领到一间窄小的屋子前，推开门。里面陈设简单，但收拾得还算干净。“你先在这儿待着。”他站在门口，没进来，“我……我去弄点吃的。”说完，转身就走了，脚步有些匆忙，像是逃开似的。
朱竹清走进屋子，在木板床边坐下。窗户很小，透进来一方微弱的光，能看见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。她伸手摸了摸粗糙的床单，布料很硬。这突如其来的“安置”，和她预想的任何一种糟糕场面，似乎都不太一样。那个士兵，还有他刚才那个略显笨拙的举动，让她心里那堵坚硬的墙，裂开了一丝缝隙。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生存策略，是伪装，还是别的什么。但她很清楚，在这个地方，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，都可能藏着转机，或者更深的危险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，由远及近。她抬起头，看向那扇薄薄的木门，身体微微绷紧了。接下来的日子会怎样？她不知道。但至少在这一刻，她呼吸到的空气里，除了铁锈和尘土的味道，好像还有一点点……不确定的生机。她得活下去，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。这才是最要紧的生存策略。窗户外头，天色开始暗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