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口火车站附近站街,周边街巷见闻
街灯初上的光景
傍晚六点半,海口火车站的大钟刚刚敲过换班的钟声。我捏着半瓶矿泉水,在出站口对面的报刊亭边上站着。这地方挺有意思——你说它热闹吧,确实人来人往;可说它冷清吧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匆忙,像是被海风催着赶路。
卖椰青的大姐把最后几个椰子码整齐,塑料板凳上还留着白天客人留下的椰壳。我走过去要了个椰子,她边削皮边唠:"再过半个钟头我就收摊啦,这阵子火车班次改了,晚上八点后就没多少人了。"削好的椰子递过来,插着吸管,清凉的汁水带着淡淡的甜。
顺着报刊亭往西走,是条不太起眼的小巷。巷口晾着几件衬衫,在晚风里轻轻晃着。修自行车的老王正在收拾工具,扳手碰在铁皮箱上叮当作响。"这条巷子啊,"他抬头看我一眼,"白天挺多人走动的,晚上就安静多了。"
巷子深处的灯火
再往里走,路灯渐渐亮起来。有家亮着暖黄色灯光的肠粉店,老板娘正往蒸盘上浇米浆。"要不要加蛋?"她头也不抬地问。我要了一份,看着她麻利地撒葱花、淋酱汁。店里的收音机放着琼剧,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蒸汽的声响。
隔壁五金店的卷帘门已经拉下一半,老板坐在小马扎上扒拉着盒饭。看见我经过,他点点头:"散步啊?这天儿散步正好。"确实,傍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,比白天的燥热舒服多了。
在巷子转弯的地方,碰见个戴草帽的大爷正在收晾晒的鱼干。"这天气晒鱼干最合适,"他把鱼干一条条收进竹筐,"不过得赶在天黑前收,晚上露水重。"鱼干的咸香在空气里飘着,让人想起老家晒场的气味。
走到巷子尽头,是片小广场。几个孩子在玩滑板,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。旁边长椅上坐着对老夫妻,老太太正把剥好的橘子一瓣瓣递给老伴。火车站传来的汽笛声远远的,像是给这幅画面配的背景音。
夜色渐浓时分
折返时天已经黑透了,肠粉店亮起了霓虹灯招牌。老板娘正在擦桌子,看见我笑了笑:"味道还可以吧?"我点点头,她接着说:"我们这店开了十叁年啦,好多赶火车的都爱来这儿吃一口。"
修车铺老王还没收摊,正就着路灯看报纸。听见脚步声,他推推老花镜:"往回走啊?前面施工那段路灯坏了,记得开手机照亮。"这提醒来得正好,我刚才还真没注意那段路。
回到报刊亭,卖椰青的大姐果然已经收摊了。空荡荡的摊位前,只剩几个摞在一起的塑料筐。火车站广场上的人明显少了,只有出租车还在规规矩矩地排队等候。海风比刚才大了些,吹得棕榈树叶子沙沙响。
我站在路口等红绿灯,看着暮色里明明灭灭的灯火。忽然觉得,这片街巷就像个巨大的调色盘——晨起是清新的水彩,正午是浓烈的油画,而此刻的夜晚,倒像是幅沉稳的水墨。每个转角都有故事,每盏灯下都有生活。
绿灯亮了,我最后回头看了眼那条巷子。暖黄的灯光星星点点,像是洒落一地的碎金。明天这个时候,这些灯火还会亮起,继续讲述属于这条街巷的日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