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鬼大战华裔女留学生
异国他乡的碰撞
这事儿得从学校旁边那家24小时便利店说起。那天凌晨两点，我赶论文赶得头昏脑胀，想去买罐咖啡提神。推开店门，风铃叮当一响，收银台后头坐着个黑人兄弟，正低头刷手机。店里就我俩，空气有点安静得过分。
“嘿。”他抬头打招呼，露出一口白牙，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。我点点头，算是回应。拿咖啡的时候，手一滑，罐子哐当掉在地上，滚到他脚边。他弯腰捡起来，递给我。“小心点，这玩意儿挺贵的。”他开了个玩笑。我尴尬地笑了笑，付钱时瞥见他名牌上写着“贾马尔”。
后来就成了习惯。每次深夜去，多半是贾马尔值班。他会用蹩脚的中文说“晚上好”，我会试着用刚学的英文跟他聊两句天气。有次我找不到想要的零食，他居然从柜台底下变出一包瓜子，“上次看你买过，留了一包。”那一刻，有点暖。
但事情没那么简单。有回我正结账，进来几个醉醺醺的本校学生，看见我和贾马尔说话，眼神就有点怪。离开时，隐约听见背后飘来句“黑鬼和华裔女留学生倒挺配”。那话像根刺，扎得我心里一咯噔。贾马尔好像也听见了，擦柜台的手顿了顿，没说话。
标签之外的真相
真正的“大战”，发生在一个暴雨夜。我的车在便利店门口抛锚了，手机也没电。贾马尔让我进店里等，还给我倒了杯热水。雨哗啦啦下着，我们聊开了。他说自己来自肯尼亚，边打工边读社区学院的机械工程，梦想是造更省油的发动机。我告诉他，我学设计，总想着怎么把东方美学融进现代建筑里。
“他们总觉得我们只会运动或者唱歌。”贾马尔转着手中的笔，“就像他们总觉得你们只会数学，安静内向。”我们相视一笑，那笑里有点无奈，更多的是理解。哪有什么“大战”，不过是两个在异国努力扎根的年轻人，在某个雨夜，发现彼此都在对抗着一些刻板的标签。文化适应这条路，我们走得都不容易。
他帮我打电话叫了拖车。车灯划破雨幕时，我说谢谢。他摆摆手，“互相照应嘛。在这儿，都不容易。”那句话，我一直记得。
打破偏见之后
自那以后，我去便利店，聊的内容多了。他给我听非洲节奏强烈的音乐，我说这韵律感可以用在空间设计里。我给他看中国园林的“借景”手法，他说这和他家乡利用自然通风的建筑智慧异曲同工。我们甚至尝试合作一个艺术课的跨文化项目，把非洲图案和中国水墨结合，教授看了直说有趣。
跨文化交流从来不是谁取代谁，而是在碰撞里看见新的可能。那些曾经让我们感到隔阂的东西，慢慢变成了互相好奇的起点。便利店成了我们小小的“联合国”，聊学业，聊家乡的食物，聊未来的打算。周围人的眼光？好像还在，但我们不那么在意了。
学期末，贾马尔送了我一张手绘卡片，上面画着长城和非洲稀树草原奇特地组合在一起。“纪念我们的‘大战’。”他眨眨眼。我回赠他一盒毛笔和一瓶墨水。他说要试着用毛笔写他的名字。
你看，故事的开头，可能被一个充满冲突的标题概括。但生活的正文，往往在标签之外缓缓展开。两个背景迥异的人，在陌生的土地上，因为一份简单的善意和尊重，从小心翼翼到彼此理解。这个世界有时候挺吵的，充满了各种预设的剧本。但或许，我们可以试着关掉那些噪音，听听对方真实的故事。毕竟，身份认同这个课题，答案不在别人的嘴里，而在我们自己的相处和选择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