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iao77 自拍
xiao77 自拍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手机相册里堆满了照片。风景、美食、聚会照，但翻来翻去，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脸。对，就是那种举着手机，找好角度，“咔嚓”一下的自拍。有时候是记录刚剪的头发，有时候是分享今天的好气色，更多时候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理由，就是随手一拍。
这大概成了我们这代人的一种习惯了吧？出门看到反光的玻璃窗，会不自觉地瞄一眼自己的影子，甚至停下来整理一下头发。和朋友聊天讲到兴头上，突然冒出一句“等一下，这个光不错，我们拍一张”。自拍好像成了我们和这个世界打招呼的方式，一种很直接的自我确认：“嘿，我在这儿呢，今天我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不过说真的，自拍这事儿也挺有意思的。你得找到那个微妙的角度，太高了显脸大，太低了又奇怪。光线更是关键，柔和的自然光是神器，顶光简直是灾难。有时候为了拍一张满意的，胳膊举得都酸了，在同一个地方能扭出七八种姿势，路过的人可能觉得你这人怪怪的，但自己却乐在其中。拍完了，还得细细端详，哪里需要修一修，滤镜加哪个更自然。这一套流程下来，少说也得十来分钟。
你说这是自恋吗？可能有一点吧。但我觉得，更像是一种对自我形象的主动塑造。生活里那么多不可控，但在这小小的取景框里，我决定自己以何种样貌出现。是笑着的，是安静的，是搞怪的。这张照片里的“我”，是我此刻想要表达和留存的那个“我”。它是一种很私人的创作。
当然，这事儿也有让人烦恼的时候。比如，拍了几十张，愣是挑不出一张完全顺眼的。怎么看都觉得别扭，眼睛好像不够有神，笑容有点僵硬。这时候就容易陷入一种奇怪的较劲，非跟自己过不去，非得拍出一张“完美”的才行。其实哪有什么完美呢？可能就是那一刻，我们对自己过于苛刻了。
翻看以前的自拍，感觉更明显。几年前觉得非常满意、精心修饰后发出去的照片，现在再看，可能会觉得“哎呀，当时怎么用这个滤镜，脸都修得失真了”。或者发现，那时候的眼神里，藏着许多当时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。自拍像一种视觉日记，记录的不光是容貌变化，还有心境和审美的流转。
有时候我也在想，我们这么热衷于给自己拍照，是不是也因为生活节奏太快了？很多瞬间来不及细细品味，就匆匆过去了。用自拍把它定格下来，好像就从时间手里偷回了一点什么。等以后回头看，哦，那年夏天我剪了短发，那天下雪我笑得很开心，那个夜晚我熬了通宵但精神很好……这些具体的、带着个人印记的画面，比任何文字都更能瞬间把人拉回当时的情境里。
所以啊，下次再举起手机的时候，或许可以更放松一点。不必追求毫无瑕疵，不必紧跟所有潮流。捕捉你当下最真实、最舒服的那个状态就好。无论是开怀大笑，还是淡淡的若有所思，那都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切片，独一无二，值得留存。毕竟，多年以后让你心头一动的，可能恰恰是那一点点不完美里的真实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