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蓥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华蓥周边叁百元的感情
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上周叁，我在华蓥山脚等班车时听见的。两个穿工装的大叔靠在生锈的站牌旁抽烟，其中一个抖了抖烟灰说："现在叁百块能干啥？也就够在咱华蓥附近找段露水情缘。"
当时太阳正斜斜照着柏油路面，蒸腾起的热浪把远处厂房轮廓都扭成了波纹。我假装刷手机，耳朵却不由自主捕捉着那些被风送来的只言片语。他们谈的不是灯红酒绿，而是镇子西头那家亮着粉灯的理发店，是深夜街边摊上陪酒姑娘手背的皴裂，是工地宿舍里突然多出来的廉价香水味。
叁百块的重量
在华蓥这种地方，叁百块钱刚好是装卸工扛两天水泥的工钱，是缝纫女工锁完五百件衬衫的计件工资。老陈在汽修店拍给我看转账记录："昨天给她转了叁百，今天就不接视频了。"他苦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，机油渍在屏幕上糊成一片。那姑娘是他在农贸市场认识的，总蹲在角落卖青菜，一捆空心菜叁块钱，得卖整整一百捆。
我能说什么呢？只能看他用改锥使劲拧着螺丝，扳手磕在铁架上当啷响。他说知道这种关系虚得很，可半夜回到租的单间，有人能说句"回来啦"，总比对着掉粉的墙壁强。这话让我想起旧货市场那台总放邓丽君歌的录音机，磁头老了，声音总是颤巍巍的。
街角麻将馆的王婶倒是看得开："什么情啊爱的，不就是搭伙过日子？"她边码牌边用下巴指指对面出租楼，"四楼那对，女的在火锅店掂勺，男的送快递，上个月各出了叁百块合租，下雨天还能互相收衣服。"牌友哄笑起来，说这不就是华蓥周边叁百元的感情么。
但事情总有另一面。烧烤摊主老李给我加辣子时悄悄说，东街五金店老板上个月被骗走叁万："说是谈感情，每次只要叁百，要了叁十次才醒过味儿。"铁签上的肥肉滴下油，火苗窜起来老高。这条街上的人，给叁百块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，毕竟真说破了，连这点暖乎气都没了。
我在想，或许这就是小城生存的智慧。就像菜市场傍晚的降价菜，品相不太好，但能填饱肚子；就像二手家电铺的电视机，雪花飘飘的，但能出人影。华蓥附近300块钱的爱情从来不是童话，是停电夜里的半根蜡烛，明知燃不久，到底能顶一阵子。
暮色渐浓时，我又路过那个车站。站牌下换了对年轻男女，女孩正在男孩工装口袋塞什么东西："留着买烟吧，我这月加班费多叁百。"男孩攥着那卷纸币，手指关节都发了白。远处广场舞的音乐飘过来，是首很老的情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