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芳好涨好大
小芳好涨好大
老李蹲在自家院门口，看着对门小芳家进进出出的人，嘴里那根烟半天没吸一口。烟灰积了老长，风一吹，簌簌地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裤腿上。他叹了口气，心里头那股滋味，说不清道不明。
小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。扎着羊角辫、拖着鼻涕在巷子里疯跑的影子好像还在昨天，怎么一转眼，就成了大家伙儿嘴里议论的焦点了呢？这变化，也太快了点儿。
事情还得从半年前说起。小芳那孩子，大学毕业后没留在大城市，一股脑儿回了老家，说要搞什么“生态农业”。她家那几亩靠河边的地，原先种点玉米油菜，也就图个温饱。小芳倒好，把打工攒的钱全投了进去，搭起了一排排亮晃晃的大棚。村里人那时候没少嘀咕，都说这丫头读书读傻了，净折腾。
可后来，大家伙儿的看法就慢慢变了。小芳的大棚里，长出来的东西跟别处不一样。西红柿是沙瓤的，咬一口，那股子酸甜的汁水能爆出来；黄瓜顶花带刺，清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。她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化肥，自己琢磨着弄有机肥，还搞什么“立体种植”，棚上挂瓜，地下长菜。那地里的产出，眼看着就“涨”了起来，一茬接一茬，就没断过。
产量上去了，名气也跟着“涨”。先是镇上的小饭店找上门来订菜，后来县里的超市也来谈合作。小芳脑子活，又弄了个什么线上订购，城里人直接手机下单，她这边清晨摘了，下午就能送到人家餐桌。这下可好，她家那原本挺宽敞的院子，现在堆满了包装箱、运输筐，人来车往，规模眼看着就“大”了起来。原先觉得她胡闹的邻居，现在路过她家大棚，都忍不住伸头瞅瞅，眼里有羡慕，也有琢磨。
老李把烟头摁熄在泥地里。他想起了自家那儿子，跟小芳同年，如今在城里朝九晚五，天天喊着压力大，钱也没见多挣几个。再看看小芳，脸是晒黑了，手也糙了，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，跟会说话似的，浑身有股使不完的劲儿。她那个摊子，越铺越“大”，听说最近还打算带着村里几户一起干，搞个什么合作社，要把咱这儿的菜，打出个名号来。
变化真是实实在在的。以前村里静悄悄的，年轻人像候鸟一样，只有过年才见得到。如今小芳这边忙活，竟然带回来了两个大学生帮手，村里傍晚也多了些年轻人的笑声。连那条通往她家大棚的泥巴路，前几天村里都商量着要给修成水泥的，说不然运输车不好进。这影响，不也是另一种“大”么？
夕阳西下，给小芳家那片亮闪闪的塑料大棚镀了层金边。老李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。他看见小芳从大棚里钻出来，正一边用毛巾擦汗，一边跟帮忙的村民比划着说什么，脸上笑容涨得满满的。老李心里头那点莫名的情绪，忽然就散了。他琢磨着，明天是不是也该去大棚里转转，跟这丫头唠唠，自家那两亩地，能不能也沾点光。这日子啊，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味道，一种扎扎实实、充满希望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