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用身体做儿子生日礼物
妈妈用身体做儿子生日礼物
李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历提醒，心里咯噔一下。明天就是儿子小杰的十岁生日了。他这当爹的，又给忙忘了。客厅里传来妻子林芳收拾碗筷的叮当声，她最近总是沉默，腰好像也比以前弯得更低了些。
“礼物……礼物还没买呢。”李伟挠着头，走到厨房门口。林芳正擦着灶台，手顿了顿，没回头，“嗯，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平静，却像压着什么。李伟觉得有点不对劲，又说不上来。
生日那天，小杰一早就兴奋得满屋子跑。他拆开了爸爸买的遥控赛车，眼睛亮了一下，但很快就转向妈妈：“妈妈，你的礼物呢？”林芳笑了笑，那笑容有点吃力。她没像往年那样拿出包装好的盒子，而是牵起儿子的手：“走，妈妈带你出去。”
他们去的地方，是城西的老体育馆。李伟跟着，一头雾水。林芳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，站在起跑线前。小杰愣住了。林芳蹲下身，平视着儿子：“小杰，妈妈小时候，是学校跑得最快的人。后来有了你，有了家，就再也没跑过了。今天，妈妈想把‘最快的妈妈’送给你，当生日礼物。”
跑道是旧的，塑胶有些地方已经开裂。林芳深吸一口气，冲了出去。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到脑后，那身影不再轻盈，甚至有些笨拙，步子沉甸甸的。可她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，嘴唇抿得发白。小杰起初有点不知所措，看着看着，突然攥紧了小拳头，大喊起来：“妈妈加油！妈妈加油！”
李伟站在一旁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。他看见妻子跑到弯道时，明显慢了下来，手按着腰侧，是以前抱孩子落下的毛病。可她没停，咬着牙，一步一步地往前挪。那一圈四百米，对她来说，好像比十年光阴还要长。
终点线，林芳几乎是跌过来的。她大口喘着气，汗水把头发粘在通红的脸颊上。她顾不上自己，第一时间看向儿子。小杰扑过去，紧紧抱住她汗湿的脖子。“妈妈……你是第一名。”孩子的眼泪滚烫，滴进她的衣领。林芳拍着他的背，喘着气笑：“这份礼物……喜欢吗？”小杰用力点头，说不出话。
回家的路上，小杰一直牵着妈妈的手，问个不停：“妈妈你以前真的跑得很快吗？”“以后还能看你跑吗？”林芳耐心地答着。李伟默默走在后面，看着妻子微微佝偻的背影，忽然明白了。这哪里只是一次跑步？这是她扒开层层生活覆盖的尘土，把那个被叫做“妈妈”的身份下面，那个差点被遗忘的、鲜活的自己，笨拙地、拼命地挖出来，捧给了孩子。这份礼物叫“看见”，让孩子看见妈妈不仅仅是个照顾他的人，也曾是个有翅膀、会奔跑的姑娘。
晚上，小杰在日记本上画画。画里是歪歪扭扭的跑道，和一个头发飞扬的小人。旁边写着一行字：“今天，我收到了妈妈的时光。”林芳路过瞥见，眼圈一热。她回到卧室，从衣柜最底下摸出一个铁盒，里面是几张泛黄的旧奖状，市运动会女子短跑第二名。她用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。
夜里，李伟给林芳揉着酸痛的腿。两人都没说话。有些话，不用讲出来。那份沉甸甸的礼物，那份用身体记忆和全部诚意献出的祝福，已经在这个小小的家里，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接。它告诉孩子，爱有时不是给予你什么新鲜玩意，而是向你敞开一段尘封的往事，一次竭尽全力的证明。证明我爱你，不仅用我的现在和未来，也用我那独一无二的、闪光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