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江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附近300元的情感故事
车站旁的灯光
吴江汽车站对面的巷子,一到晚上就热闹起来。路口那家“好再来”旅馆的霓虹灯牌半明半暗,把潮湿的地面照得红一块紫一块。老王面馆就挤在旅馆和五金店中间,十平米的空间里总是飘着廉价的香烟味和骨汤粉勾兑的汤底香气。
我常在那里吃夜宵,听老板操着安徽口音念叨生意难做。那晚十点多,隔壁桌来了对男女。女孩看着二十出头,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手指不停绞着背包带子。男人约莫四十,衬衫领口沾着油渍。“吃完面就回去吧,”女孩声音很轻,“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男人从钱包里抽出叁张钞票推过去:“这才月初。”女孩盯着那叁百块钱,像盯着滚烫的炭火。她最终把钱折好塞进背包,那动作快得像是怕自己后悔。两人离开时,男人搂着她的腰,女孩的背包带还紧紧攥在手里。面馆老板擦着桌子嘟囔:“这月的第叁回了。”
出租屋里的对话
后来在开发区租房子,我住二楼,隔壁住着个服装厂女工。有次她房门没关严,我看见她在数钱——床铺上摊着各种面值的纸币,她正把零钱整理成一沓。“差叁百就能寄回家了,”她抬头笑笑,“这个月加班多。”她手机屏幕亮着,聊天界面最上面备注着“家里”,最新消息是弟弟的学费截图。
周末深夜,常听见她压低声音打电话:“真的只有叁百……我知道不够,下个月再说行吗?”声音里带着哭腔,又很快收住。第二天在楼道遇见,她眼睛肿着,却还是笑着打招呼。有回她晾的工作服被风吹到楼下,我去帮忙捡,看见袖口磨得起了毛边,肘部打着同色补丁。
这些发生在吴江附近300元的情感故事,从来不会出现在旅游手册上。它们藏在城中村晾衣绳飘动的衬衫袖口,藏在深夜转账时手机屏幕的微光里,藏在面馆角落那张被反复摩挲的钞票中。
早餐摊前的影子
菜市场口的早餐摊,凌晨四点就亮起灯。摊主是对夫妻,女人负责炸油条,男人收钱装袋。有次女人被热油溅到手臂,男人急忙翻找药膏,嘴里埋怨着“小心点”,涂抹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在擦拭瓷器。找零时我注意到,他总把比较新的钞票留给顾客,破旧的自己收着。
“攒够钱就回老家开小店,”女人有一次边揉面边说,“孩子明年要上初中了。”男人低头数着铁盒里的零钱,突然抽出叁张百元钞递过去:“明天你去买件新外套。”女人愣了下,把钱塞回他围裙口袋:“瞎花钱,这件还能穿。”
那叁百块钱在围裙袋口露了个角,像片不敢完全绽放的花瓣。后来我搬离那片区域,但总记得铁盒里那些带着油渍的纸币,记得每个对于吴江附近300块钱的爱情故事,都藏在最普通的日子里。它们或许不够浪漫,却真实得如同清晨第一锅油条升起的炊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