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婆性毛耸耸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1:23:18 来源:原创内容

老太婆性毛耸耸

这事儿啊,得从我家胡同口那棵老槐树说起。夏天晌午,日头毒得很,树底下倒是聚了一堆人,摇着蒲扇,扯闲篇儿。张奶奶也在,她八十出头了,头发银白,梳得一丝不苟,身上那件淡青色的确良衬衫,洗得有些发白了,却总是平平整整的。

那天不知怎的,话题七拐八绕,说到了“怕”字上。有人说怕黑,有人说怕鬼,轮到张奶奶,她抿嘴笑了笑,眼角皱纹堆迭起来,像老树的年轮。“我啊,怕‘毛耸耸’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让叽叽喳喳的人群静了一瞬。

“毛耸耸?”隔壁快嘴的李婶接了话茬,“您是说夜里走路,后脖颈子发凉那感觉?”

“不全是。”张奶奶摇着蒲扇,眼神有点飘,好像看向了很远的地方。“我说的这个‘毛耸耸’,是人心里头长出来的。是那种……你明明日子过得四平八稳,可心里头总像有片地方,荒着,长满了看不见的野草,风一过,窸窸窣窣,又扎人,又空落落的。”

这话有点深了,大伙儿听着,似懂非懂。我心里却咯噔一下。这说的,不就是人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“荒芜感”么?日子像温吞水,喝下去不烫也不凉,可你就是觉得,少了点啥。这感觉不痛不痒,却像件没晾干的湿衣服,贴着皮肉,甩不脱,时间久了,让人浑身不自在,可不就是“毛耸耸”的?

心里头的那片荒草地

自打那天后,我就留了心。发现张奶奶的“怕”,是有来由的。她老伴走了十来年,儿女都在外地,算得上“空巢”。可她偏偏把日子过得极有筋骨。阳台上十几盆花草,伺候得油光水滑;还报了社区的老年书画班,一笔一画学工笔。但她偶尔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,那侧影,就透着一股子寂静,仿佛热闹都是画上去的,底色还是那片“荒芜”。

有一回,我帮她搬一盆挺重的茉莉上楼。歇脚时,她指着墙上一个老相框,里面是她年轻时的照片,穿着劳动布的衣服,扎两个麻花辫,眼神亮得像星子。“那会儿啊,日子苦,累得倒头就睡。可心里头是满的,像揣着一团火。”她顿了顿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玻璃,“现在呢,啥都不缺了,清闲了,那团火好像慢慢熄了,剩下一地温暾的灰。有时候半夜醒来,四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就觉得……那‘毛耸耸’的东西,又从心里头钻出来了。”

我忽然就明白了。她怕的不是鬼怪,不是孤单,而是生命在步入漫长秋季后,那种内在生命力的悄然退潮,是热情冷却后,心灵旷野上难以抑制的“荒芜感”。这种感受,年轻人或许也有,但在岁月积淀的老人身上,显得尤为清晰和沉重。

再后来,胡同拆迁,大家各奔东西。听说张奶奶去了城东的老年公寓。前阵子社区搞活动,我去那边帮忙,竟又遇见了她。她气色很好,正在活动室教几个老姐妹画荷花。看见我,很高兴,拉着我看她的画。那荷花画在宣纸上,亭亭玉立,墨色晕染得很有生气。

“还怕‘毛耸耸’么?”我开玩笑地问。

她听了,先是一愣,随后笑了起来,眼角的皱纹舒展得像菊花。“怕呀,哪能不怕。”她放下笔,看着窗外阳光下郁郁葱葱的小花园,“可我现在知道了,那‘毛耸耸’的荒地,你不能光怕它,你得往里头种点东西。种花,种画,种点乐意做的事。哪怕就种点心思呢……它长一点东西,那荒的、空的感觉,就退一点。”

她的话很朴实,没什么大道理。但我听着,心里那点时常冒头的、属于年轻人的迷茫和空落,仿佛也被照进了一丝光。原来,对抗生命各个阶段都可能袭来的“荒芜感”,答案并不在外界,而在自己手上。你得弯下腰,在那片看似荒芜的心田里,像个老农一样,固执地、一遍遍地,播下属于你自己的种子。这过程本身,或许就是意义。

离开时,回头望去,活动室里,张奶奶和她的老姐妹们围在一起,笑语隐隐传来。窗外,阳光正烈,毫无保留地泼洒在每一片叶子上。我心里头,先前那点“毛耸耸”的意味,不知不觉,淡去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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