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点好痛啊好舒服啊啊啊
轻点好痛啊好舒服啊啊啊
你肯定有过这样的体验吧？牙疼得半边脸都肿了，坐立不安，恨不得立马把牙给拔了。好不容易排上号，躺在那张冰凉的椅子上，灯光刺得你睁不开眼。当钻头“滋滋”响起，那股酸疼直冲天灵盖，你手指攥紧了扶手，心里嗷嗷叫：“轻点！好痛啊！”可就在这要命的疼劲儿里，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……解脱感。好像那折磨你好几天的病灶，正被一点点剔除出去。
这感觉挺怪的，对吧？痛和舒服，明明是两头，怎么就拧一块儿去了？后来我想，生活里好多事，不都这样拧巴着嘛。
就像我学吉他那会儿，手指头按在钢弦上，头几天真是苦不堪言。指尖又红又肿，一碰就疼，写字都别扭。每次往下按，都疼得龇牙咧嘴，心里直骂自己找罪受。可就是在那“嘶嘶”的抽气声里，某个瞬间，指腹压下去，“叮”的一声，一个清亮的和弦响了起来。那一刹那，疼还是疼，可心里头却“哗”地一下，像有凉风吹过，透亮又畅快。那点儿疼，忽然就成了这声清脆响动的“入场券”，没它，还真不行。
这种拧巴的体验，里头藏着个关键词，叫“释放”。身体也好，心里也罢，有些淤堵的东西，一些陈年的“锈”，硬邦邦地卡在那儿。直接去碰，肯定疼。可你不去碰它，它就在那儿隐隐作怪，让你更不舒服。非得有那么一股子力道，有点痛楚地凿下去，把那硬块撬动了，疏通了，后面跟着的，才是那股子洪水决堤般的松快。
再往深了想，人和人之间，不也时常这样？有些话，在肚子里憋久了，成了疙瘩。说出来怕伤人，怕尴尬，怕收不了场。可憋着更难受，关系都跟着变了味。终于有一天，气氛到了，或者实在憋不住了，心一横，把那带着刺儿的话掏了出来。说的时候，空气都凝固了，心里咚咚打鼓，看着对方的眼睛，那感觉，真叫一个“痛”。可话说开了，误会澄清了，或者哪怕是吵明白了，两个人反而能喘口气了。虽然可能还有点儿别扭，但那个堵在心口的巨石，算是挪开了。这过程，就是一种关系的“释放”。
所以你看，痛感和快感，未必总是仇家。有时候，它们像一对别扭的搭档，一个在前头开路——用点儿让你皱眉的力道，去打破僵局，去破除屏障；另一个则跟在后面，送来那豁然开朗的轻松。没有前面那一下“好痛”，后面的“好舒服”，可能就少了点分量，没那么珍贵了。
这么一想，下次再遇到那种让人又痛又爽的时刻，或许可以稍微跳出来，品味一下。健身房里力竭时肌肉的灼烧，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前最后的冲刺，甚至是看一部赚足你眼泪的电影……痛楚像一把钥匙，拧开了某把锁，然后光才照进来。生活嘛，本就是各种滋味的混杂。只要最终导向的是那种通透的“啊”的一声叹息，那么途中的那点“嘶”，或许，也值得忍受，甚至值得细细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