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悔的性荡生活
小悔的性荡生活
小悔这个名字,是她自己起的。她说,人生哪能没点后悔事儿,但叫“小悔”听着没那么沉重,还有点俏皮。她住在城东老街区,在一家独立书店做店员,日子过得像书店里那架老座钟,不紧不慢,咯哒咯哒。
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小悔的生活,跟“平淡”俩字儿不沾边。她说的“性荡”,不是字面那个意思。她总爱解释:“性是心性,荡是坦荡。我这是心性坦荡地活着。”这话听起来有点玄乎,但你看她做事就明白了。上周她突然把留了叁年的长发“咔嚓”剪成板寸,理由是“早上能多睡十分钟”。妈妈在电话里数落她不像个姑娘,她对着镜子摸摸刺猬一样的发茬,笑了:“像自己就成。”
书店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,常说小悔是店里最“不安分”的因子。她能把严肃的文学区,悄悄混进几本漫画;会在雨天,给滞留在店里的客人送上一杯自己泡的薄荷茶。有回,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在心理学书架前徘徊半天,满脸纠结。小悔没推荐什么畅销书,反而抽出一本讲植物图鉴的:“脑子乱的时候,看看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,兴许管用。”男孩将信将疑借走了,后来还回来时,书里夹了张纸条,上面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。
这种不按常理出牌,就是小悔的“心性”。她好像有种本能,能绕开那些约定俗成的“应该”,直愣愣地朝着自己觉得舒服、觉得对的路子去。朋友说她活得“太随性”,担心她吃亏。小悔呢,端起她那印着猫咪图案的马克杯,吹开热气:“我就图个心里敞亮,不憋屈。算计来算计去,那才真累得慌。”
当然,这“坦荡”也有代价。去年她原有个升店长的机会,却因为坚持要划出一小块区域做免费的社区阅读角,跟上面来的区域经理争得面红耳赤。结果机会黄了,工资也没涨。闺蜜替她急得跳脚,她却拉着闺蜜去巷子口吃麻辣烫,烫得直嗦气儿:“哎呦,你想想,要是当了那个店长,天天得对着报表说违心话,我怕是连这麻辣烫都吃不香了。” 她说这话时,眼睛亮晶晶的,好像真的一点不后悔。
她的生活里,塞满了这些小小的“叛逆”。租的房子不大,却非要在窗台养一排绿萝,说看着生机勃勃;工资不高,却定期给一个流浪动物救助站捐点零钱,金额小到不好意思说出口。她说这叫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”。这些事,不大,不起眼,像撒在时间缝隙里的芝麻粒,但凑近了看,每一粒都泛着她自己独有的光泽。
所以啊,小悔的“性荡生活”,不是什么惊涛骇浪的传奇。它更像是一条自顾自流淌的小溪,不惦记着非要汇入哪条大江大河。它弯弯绕绕,可能碰碰石头,可能滋润几棵无名小草,水声不大,但清澈见底,一路哼着自己的调子。明天会发生什么?小悔大概也没细想,她只是觉得,今晚的月色挺好,阳台上那盆茉莉好像又要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