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莹与伟忠番外篇
小莹与伟忠番外篇
伟忠搓着手，在小莹家客厅里转悠第叁圈了。桌上那盆绿萝叶子油亮亮的，映着午后有点懒散的阳光。他清了清嗓子，终于开口：“那个……小莹，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弄个视频号？我看老张他们搞带货，风生水起的。”
小莹正低头摆弄手里的相机，听到这话，手指停了一下。她没立刻接话，抬起眼看了看伟忠。伟忠脸上有种熟悉的急切，混着点不确定，像以前他琢磨要不要跟风炒股时的神情一模一样。小莹把相机轻轻搁在桌上，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坐呀，站着不累么。”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，“老张是做建材批发的，他仓库里堆的货，拍段子就能直接卖。你呢？你卖什么？”
伟忠一愣，顺势坐下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。“我可以……分享生活经验？或者，搞点知识付费？”这话说出来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飘，没什么底气。
小莹笑了，不是嘲笑，是那种了然的、温和的笑。她拿过茶几上的白瓷壶，给伟忠倒了杯水。“咕咚”的水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楚。“伟忠，你还记不记得，前年你非要在阳台上种草莓？买种子、买营养土、买补光灯，折腾了小半年。”
“记得啊，”伟忠挠挠头，“后来就结了几个，又小又酸，鸟都不来啄。”
“对呀。可那会儿你每天下班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们，淋了雨你比谁都着急，长出第一片新叶子你能乐半天。楼下的陈奶奶还来跟你讨教，你把那点心得讲得头头是道。”小莹捧着杯子，热气袅袅地升起来，“那时候你眼睛里有光。现在你说要搞视频号，我怎么只看到你在琢磨‘别人在做什么’，没听见你说‘我想做什么’呢？”
伟忠张了张嘴，没说出话。窗户外头有只麻雀“啾”地叫了一声，飞走了。他端起那杯水，水温透过杯壁传到手心，暖乎乎的。
“我不是说不能尝试新东西，”小莹的语气缓下来，像在斟酌词句，“只是觉得，人要是总被外头的热闹牵着走，脚步就乱了。你那些种草莓时拍的视频和笔记，陈奶奶她们不是看得津津有味？那才是你的‘内容’啊。你得先自己踏踏实实站住了，东西才有分量，别人才愿意停下来听你说。”
“内容为王……”伟忠低声重复了这四个字，好像第一次咂摸出它真正的味道。不是指那些浮在面上的、光鲜亮丽的技巧和套路，而是藏在生活褶皱里的、自己真正相信和热爱的东西。
他忽然觉得，心里那团被“别人都做了”搅起的急躁的迷雾，慢慢散开了些。阳光挪了个位置，正好照在那盆绿萝上，光影斑驳，叶子绿得沉稳。
“我好像……有点明白了。”伟忠长长舒了口气，肩膀也跟着松下来，“不是去追着浪跑，是得自己先成为一块够分量的石头。”
小莹没再说什么，只是笑着又给他添了点水。屋子里安静下来，只有时钟“滴答滴答”走着，不紧不慢的。伟忠看着那盆绿萝，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：或许明天该去买点新土，再把阳台角落收拾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