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育老师颁了我做了一节课渺渺
体育老师颁了我做了一节课渺渺
那个下午，太阳明晃晃的，晒得塑胶跑道都有点发软。我正和几个同学在树荫下偷懒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篮球。体育课嘛，大家都懂的，自由活动时间一长，心思早就飞到了小卖部的冰柜里。
“哎，你，过来一下。”体育老师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，带着他那种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调子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心想坏了，偷懒被抓现行了。颁老师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严格，个子高高大大，皮肤黝黑，话不多，但眼神特别锐利。他带的校田径队，年年都能在市里拿名次。
我硬着头皮走过去，已经准备好挨一顿训，或者被罚跑圈。没想到，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，指了指不远处的跳高垫子：“我看你个子挺高，腿也长，过来试试这个。”我愣了一下，跳高？我除了体育课考核，可从没碰过那玩意儿。我心里直打鼓，这不是要我当众出丑吗？
“老师，我……我不行，我从来没专业练过。”我赶紧摆手。颁老师却好像没听见，他已经走到横杆旁边，把高度降到了最低。“没什么行不行，就试试。过来，我告诉你怎么发力。”他的语气平淡，却有种奇怪的说服力。我磨蹭过去，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在我后背，火辣辣的。
那节课剩下的时间，我完全被“钉”在了跳高垫子旁边。颁老师的话不多，但句句都在点子上。“注意起跳点，不是用脚脖子硬蹬，要用整个脚掌，把力量从地面‘传导’上来。”“看准横杆，但别死盯着，身体要像一张弓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用手比划着发力的轨迹。我一遍遍地试，最开始不是起跳太近撞掉杆，就是过杆时屁股坐上去。样子别提多滑稽了。
说也奇怪，在那种重复的失败和老师简短的纠正里，我起初的尴尬和抗拒慢慢没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特别专注的感觉。眼里只剩下那根横杆，耳朵里只响着老师的提示，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把身体“甩”过去。世界好像就剩下了这片沙坑、这张垫子，还有我和老师两个人。汗水糊住了眼睛，我也顾不上擦。
“别想着‘跳过去’，想着‘飘过去’。”颁老师在我又一次失败后，突然换了种说法。飘过去？我喘着粗气，看着那根横杆，脑子里琢磨着这个词。渺渺的，对，就是一种渺渺的感觉，不是对抗，是轻盈地越过。
我吸了口气，助跑，起跳。这一次，身体好像真的听懂了。起跳的爆发，腾空时背弓的舒展，过杆那一瞬收腿的时机……感觉对了！我落在厚厚的垫子上，弹了两下，回头一看，横杆微微颤动，却没掉下来。过了？我居然过了！
我躺在垫子上，看着蓝得透亮的天空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但心里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。那不是考试及格的高兴，而是一种……发现自己身体里还藏着另一种可能性的惊喜。颁老师走过来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，只是轻轻点了下头：“感觉找到了？记住它。这身体素质的潜力，你自己平时都没发现。”
下课铃响了。同学们喧闹着散去，我慢慢从垫子上爬起来，腿有点软，但精神却异常清醒。那根横杆，那个高度，对我来说依然很难。但颁老师用一节课的时间，在我面前推开了一扇小小的门，让我瞥见了门后那片需要刻苦专项训练才能踏入的领域。更重要的是，他让我体验到了，专注于一件事，把身体和精神都调动到极致时，那种内心“渺渺”的、心无旁骛的状态。那感觉，比一瓶冰镇汽水，可要解渴得多。
往器材室走的时候，颁老师扛着横杆，突然冒出一句：“运动表现这东西，有时候就差一层窗户纸。有人帮你点破了，剩下的，就得看你自己肯不肯花力气了。”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那个下午，空气里除了汗味，好像还有点不一样的东西，在悄悄发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