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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阵子收拾老房子，翻出一台旧电脑。插上电，风扇嗡嗡响了半天，那个熟悉的飞颈苍诲辞飞蝉桌面才慢悠悠地晃出来。我随手点开那个褪了色的滨贰浏览器图标，地址栏里还残留着几个早已失效的网址。其中有一个，开头正是“飞飞飞”打头，后面跟着一串模糊的拼音。盯着那行字，我愣了好一会儿，记忆像潮水一样漫上来。
那得是二十年前了吧。家里的电话线拨号上网，吱吱啦啦一阵怪响后，才算连上那个新奇又狭窄的世界。那时候的互联网，像个刚开张的集市，热闹，也杂乱。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链接点开，会蹦出个什么页面。对十来岁的少年来说，好奇心就像野草，拦都拦不住。就在那种漫无目的的点击中，偶尔，真的只是偶尔，会撞进一些不太一样的角落。
屏幕的光，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特别亮，映着一张半是好奇半是慌张的脸。那些页面通常设计得花里胡哨，带着一股直白的、不加掩饰的冲击力。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，手指悬在鼠标上，既想立刻关掉，又忍不住多看两眼。那时候的网络，管理远没现在这么规范，这些内容就像野地里的蘑菇，不知道从哪个缝隙就冒了出来。它们有个很直白的统称，大家心照不宣，用拼音代替，就成了“丑耻补苍驳蝉别”。
现在想想，那大概是最早的、对于网络的直观“教育”了，虽然这教育来得如此原始和片面。它混杂着青春期天然的懵懂，也掺杂着对未知领域的危险窥探。没有引导，没有过滤，全凭运气撞见，又全凭自己那点可怜的判断力去消化。它像一面镜子，照见的不仅是屏幕里的光怪陆离，更是屏幕外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。
时间过得真快啊。当年的拨号音仿佛还在耳边，现在的网络却已经变成了水电一样的基础存在。内容平台井井有条，算法推荐精准无比，想看什么，不想看什么，似乎都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那种在混沌中偶然撞见什么的“惊吓”与“惊奇”，反而成了稀罕事。当年的“飞飞飞,丑耻补苍驳蝉别”，更像是一个时代的注脚，标记着互联网蛮荒期的某种混沌状态。
我们谈论网络环境，总离不开“净化”这个词。这当然是对的，尤其是对未成年人来说，一个清朗的空间至关重要。但回看那段记忆，我忽然觉得，或许比简单屏蔽更重要的，是建立一种健康的认知能力。就像治水，光堵不行，还得疏导。知道它的存在，了解它的成因，明白它的边界，反而能让人更坦然地面对它，而不是被那点神秘感勾着走。
那台旧电脑，后来我还是把它关掉了。屏幕暗下去，映出自己如今的样子。时代变了，网络也变了。那些直白的拼音网址，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服务器里。但那种面对海量信息时的手足无措，那种在好奇与规矩之间的摇摆，或许以不同的形式，依然存在于今天的数字生活中。只是考验我们的，不再是几个简单的页面，而是更复杂、更隐蔽的算法和推送。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吧，也是网络这门课，一直没上完的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