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做天天躁天天躁
天天做天天躁天天躁
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早上闹钟一响，眼睛还没睁开，脑子里那列清单就已经轰隆隆开过来了：今天要交的报告、要开的叁个会、要回复的几十封邮件、要买的菜、要辅导的作业……日子像复印机里吐出来的纸，一张张，内容大同小异。做着昨天做过的事，想着明天还要继续做，心里头那股无名火，蹭蹭地往上冒。对，就是那个感觉——天天做，天天躁，天天躁。
这“躁”从哪儿来呢？好像不是哪件具体的事惹了你。它更像一种背景音，一种持续的低鸣。你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项任务，像个熟练工，可心里却空落落的。那种重复感，消磨着热情，也钝化了感受。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不同，明天大概率也是今天的翻版。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循环，让人憋闷，让人想喊一嗓子，却又不知道该冲谁喊。
我们好像被“完成”这两个字给绑架了。每天的目标，就是把清单上的勾一个一个打上。可打完了呢？短暂的轻松过后，是更大的空虚。因为你知道，明天清单又会自动刷新，周而复始。这就像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，石头推上去，滚下来，再推上去。区别在于，西西弗斯是神话里的惩罚，而我们，却常常自己主动把这石头扛在肩上，还告诉自己这叫“充实”，叫“负责”。
停下来想想，我们是不是把“做”的顺序给弄反了？为了做而做，动作就成了机械的重复，心自然会反抗，会烦躁。或许，关键不在于“做”什么，而在于“做”的时候，你的心在哪儿。同样是洗碗，如果你满脑子想着赶紧洗完去看手机，那水声就是噪音，碗碟就是负担；但如果你能感觉到水温，看到泡沫的光泽，听见碗碟轻轻的碰撞声，这一刻就只是这一刻，它不再是奔向下一件事的障碍，它本身就是生活的一个片段。这大概就是所谓“当下感”吧，它像一道缝隙，让新鲜空气透进那种密不透风的循环里。
打破这种“天天躁”的循环，有时候需要一点小小的“失控”。不是说要撂挑子不干了，而是在那密不透风的日程里，故意留个白。比如，回家的路，故意绕个远，走一条从来没走过的小巷子。比如，午饭别再看手机下饭了，就认真尝尝饭菜的味道。甚至，可以在某个还不太累的晚上，放下所有“该做”的事，发十分钟的呆。这些微小的偏移，看似无用，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扔了颗小石子，能荡开一圈不一样的涟漪。
生活确实是由无数重复构成的，这无法避免。但我们可以试着，别让自己完全淹没在重复的动作里。在“做”的间隙，找回一点“在”的感觉。感受自己的呼吸，感受窗外的光线变化，感受完成一件小事时，心底那丝细微的成就感，而不是只盯着还没做的那一堆。当你开始感受，重复的框架里，就会生出不一样的细节和滋味。
日子可能还是那些日子，事可能还是那些事。但当我们把注意力从“没完没了”的焦虑，稍稍转移到“此时此刻”的感受上，那种沉重的、让人透不过气的“躁”，或许就能像暑气一样，慢慢散开一些。我们依然在生活里忙碌，但心里，能多一份给自己喘息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