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雨的自我满足被旅行者发现
甘雨的自我满足被旅行者发现
月色像一层薄薄的糖霜,轻轻铺在璃月港的青瓦上。甘雨结束了一天繁重的文书工作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,轻轻合上了最后一卷账目。七星们的会议、港口的关税清单、新商道的规划草案……这些庞杂的事务终于暂时告一段落。她站起身,裙裾拂过光洁的地板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
总务司的大堂早已空无一人,只有几盏长明灯还散发着暖黄的光。甘雨没有立刻返回住处,而是脚步一转,悄悄溜进了后院那间小小的茶水间。这里存放着一些日常用品,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旧橱柜。她左右看了看,确认四下寂静,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。
柜子里没有什么机密文件,只有几只粗陶罐子。她抱起其中一只,揭开盖子——里面是满满一罐清心花瓣,晒得干干的,散发着淡淡的苦香。她又从最里层摸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上好的霓裳花花蕊,还有一小包晶莹的岩盐。这些都是她平日里一点点收集起来的。
甘雨蹲在小小的炭炉前,用最柔和的火候慢慢焙烤着清心花瓣。她的动作很轻,眼神专注得仿佛在雕琢玉器。炭火噼啪作响,花瓣的香气渐渐蒸腾出来,与霓裳花的甜香交织在一起。她加了一点点岩盐,用竹勺慢慢搅动。这不是什么仙家秘方,只是很普通的香膏原料,但每一个步骤都由她亲手完成。
“这样……应该会更好闻些。”她低声自语,用指尖沾了一点半凝固的膏体,在手腕内侧轻轻抹开,低头闻了闻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。这种私密的、只属于自己的制作过程,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放松。不需要考虑璃月的民生大计,不需要权衡各方利益,只需要关注火候是否刚好,香气是否融合。
就在她将香膏装进一只小瓷盒,准备贴上自己手绘的莲花标签时,茶水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
旅行者抱着一迭忘在议事厅的文件站在门口,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人。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,甘雨手里的瓷盒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差点滑落。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炭炉上的小陶罐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气泡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甘雨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,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。她下意识想把瓷盒藏到身后,可满屋子的香气早已出卖了她。那些她小心翼翼收藏的瓶瓶罐罐,那个她用来调制香膏的小炭炉,还有她脸上未来得及褪去的、柔软又满足的神情,全都暴露在月光与灯光之下。
旅行者眨了眨眼,目光从她泛红的脸颊,移到她手中那只画着歪歪扭扭莲花的小瓷盒上,再移到咕嘟作响的小罐子。旅行者没有追问什么,只是笑了笑,走到小炉子旁蹲下,学着甘雨刚才的样子,用竹勺轻轻搅了搅里面的膏体。
“好香啊。”旅行者说,声音很平常,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,“是清心花的味道,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。”
甘雨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了下来。她看着旅行者好奇打量那些原料的样子,忽然觉得,一直提着的那口气,不知怎么的就泄掉了。她挨着旅行者也蹲了下来,接过竹勺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满屋的香气:“霓裳花蕊可以中和清心花的苦味……加一点点岩盐,能让香气更持久。”
她说起了怎么在绝云间向阳的坡地上采集最新鲜的清心花,怎么挑选花瓣完整、露水未干的那些。说起了晾晒时要注意避开正午的烈日,否则香气会散掉。这些琐碎的、无关紧要的细节,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,因为这与“璃月七星秘书”的身份毫不相干。
“会不会……很幼稚?”甘雨摩挲着瓷盒上自己画的莲花,花瓣画得不太匀称,“做这些没什么用的事情。”
旅行者摇了摇头,指向她手腕上还残留的那抹淡淡香痕:“你自己喜欢,不就是最大的用处吗?”
夜更深了。炭火渐渐熄灭,茶水间里只剩下清浅的、安心的香气。甘雨将那只小瓷盒仔细收好,和旅行者一起走出院子。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忽然觉得,肩上那副名为“责任”的担子,似乎并没有因为今晚这个小小的插曲而变轻,但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地方,却莫名地柔软了一小块。原来被人看见这份私密的自我满足,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令人惶恐。或许,真正的放松,就藏在这些微不足道、却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刻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