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美础片集合店
欧美础片集合店
巷子口新开了家店，招牌挺显眼，白底黑字写着“欧美础片集合店”。老陈路过的时候，心里咯噔一下，脚步却没停，径直走了过去。这店名起得，也太直白了点。他脑子里闪过二十年前街角录像厅的红色灯箱，还有那些需要用报纸包着带回家的光盘。时代真是不一样了。
说实在的，这店开在这儿，本身就有点意思。左边是家卖豆浆油条的早餐铺，右边是家打印店，整天“吱嘎吱嘎”响。这么个店夹在中间，不伦不类，却又透着股奇特的生猛。玻璃门是磨砂的，看不清里面，只贴了张打印纸，写着“成人内容，十八禁”。
老陈不是目标顾客，这点自知之明他有。但他好奇，真有人会这么大大方方走进去吗？他蹲在对面的便利店门口，买了瓶水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。下午叁四点，没什么人。倒是有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，在门口犹豫了半分多钟，左右张望了一下，像做贼似的，快速拉开门闪了进去。没过五分钟就出来了，手里多了个黑色不透明袋子。
这生意，看来还真有得做。我琢磨着，这种实体店的生存逻辑是什么？现在网络多发达啊，什么资源找不到，手指动动就行。何必冒这个风险，跑线下来买？后来跟一个偶尔聊几句的年轻网友提起，他倒是一语道破：图个“实在”呗。网上资源是海量，但也像大海捞针，质量参差不齐，病毒弹窗满天飞。这种集合店，好歹算是有人替你筛选过一道，付了钱，拿到手的就是个“成品”。而且，那种即买即得的触感，和等待下载的进度条，感觉完全两码事。这大概算是一种很原始的消费安全感。
当然，这里头水也深。片源正不正版？有没有藏着什么不该有的内容？这都是问题。老板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店，估计也是摸到了一些边缘的生存空间，游走在灰色地带。有人说，这种店更像是一个“线下索引”，满足的是那些对特定内容有明确需求，又不满足于网络随机搜索的人。它提供了一种效率，虽然这效率的合法性值得商榷。
有天晚上，我散步又经过那里。店里的灯亮着，透过磨砂玻璃晕开一团暖昧的昏黄。一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男孩，戴着鸭舌帽，在门口来回走了叁趟，最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，推门进去了。我忽然觉得，这间小店像极了某个隐秘欲望的实体接口。网络把一切虚拟化、碎片化了，而这里，却把那些虚拟的符号，重新变成了可以触摸、可以交易、可以藏在包里带走的实物。这种“实物化”的过程，本身就赋予了一种异样的仪式感。
我不知道这家店能开多久。也许下个月，也许明年，它就会消失在街角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。但它存在过的这段日子，确实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东西。对于需求，对于获取方式的变迁，也对于人们面对欲望时，那种既想靠近又怕被发现的复杂神态。豆浆油条的香味飘过来，混合着打印店的油墨味，这家店的门口，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，把世界分成了两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