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车多细写+腐肉辫濒补测
黄车多细写
老张蹲在自家院门口,手里捏着根烟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巷子口那辆黄色的小轿车。那车停那儿有叁天了,车顶上落了层薄灰,几片梧桐叶子粘在挡风玻璃上,像生了块锈。他咂摸咂摸嘴,心里头嘀咕:这车,不对劲。
颜色是那种刺眼的明黄,可漆面已经有些发暗,靠近后轮的地方,还蹭掉了一大块,露出底下灰白的底漆,像块难看的疮疤。车窗贴了深色的膜,大白天也看不清里头,黑黢黢的。最让老张心里头发毛的,是那车屁股。后保险杠有点歪,像是被什么撞过,没修利索,就那么别别扭扭地挂着。他眯起眼,仿佛能透过那层铁皮,闻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、不对劲的气味。这念头让他打了个激灵,赶紧嘬了口烟压压惊。
气味与疑窦
昨天傍晚,他遛弯回来,特意从那车旁边绕了一圈。一阵小风刮过,他鼻翼翕动了两下——不是垃圾的馊味,也不是死老鼠的腥,那味道更沉,更腻,带着点甜丝丝的腐败气息,就那么一丝丝,钻进鼻腔,让人胃里一阵翻腾。他当时就站住了,心里头那点疑惑像滚雪球似的,越滚越大。这车主人是谁?为啥扔这儿不管了?车里……到底有啥?
街坊邻居也有人议论。卖菜的李婶说,好像是个生面孔开来的,戴着帽子,看不清脸。快递小刘说,这车停这儿,挡着他叁轮车拐弯,骂过好几回。可大家都只是说说,没人真去管,更没人报警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对吧?老张也是这么想的,可那味道,还有那歪斜的保险杠,总在他脑子里打转,像根刺。
他想起以前在乡下,夏天田埂边有时会发现死了好些日子的野物,远远就能闻到那股味,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。那是一种生命彻底沉寂、归于腐朽的过程,强烈,不容忽视。眼前这铁壳子,密封着,可那股子隐约的“腐肉”气息,却顽强地透了出来,挑战着过往行人的嗅觉神经,也撩拨着人们心底那点不安的联想。
又过了两天,那味道似乎明显了些。傍晚时分,气温降下来,湿度上去了,那股子沉闷的甜腥气好像被水汽蒸了出来,飘散在巷子口。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,或者捂住口鼻。老张看见几个放学的小孩,指着那车窃窃私语,脸上带着点害怕又好奇的神情。黄色的车身上,夕阳投下长长的阴影,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被遗弃的、藏着秘密的金属棺材。
社区的工作人员终于被找来了。是个年轻的小伙子,捂着鼻子走近,用手电照了照车窗里头,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。他立刻退开几步,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。老张远远看着,心里那块石头不但没落下,反而提得更高了。警车和一辆陌生的厢式车很快开来,拉起了简单的警戒线。穿制服的人围着那辆黄车忙碌起来,气氛陡然变得紧张。
车门被专业工具打开的那一刻,连站在十几米外的老张都隐约觉得,空气似乎凝滞了一下。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在车边晃动,看不清具体动作,但那种如临大敌的架势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没有人议论,大家都沉默地看着,只有相机闪光灯偶尔亮起,和压低了的通话声。那辆明黄色的车,此刻在夜幕初降的昏暗光线下,显得格外扎眼,又格外孤寂。
后来,车被拖走了。巷子口空了出来,只留下地上一点隐约的油渍痕迹,还有盘旋在人们心头好几天的、对于那辆“黄车”和它可能装载之物的种种猜测。老张再蹲在门口抽烟时,目光扫过那个空车位,总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。有些东西,你看不见,但它存在过的痕迹,连同那股引发无限糟糕联想的“腐肉”气息,却好像已经渗进了砖缝里,成了这个寻常巷子一段并不寻常的、沉默的注脚。他掐灭烟头,起身回屋,心想,有些角落,有些被忽视的细节,或许真不能轻易放过。那不仅仅是一辆破旧的车,那里面可能封存着一段故事的结局,或者,另一段麻烦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