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宁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咸宁站旁胡同200元一次
那天路过咸宁火车站,听见两个大叔在站前广场嘀咕着什么“小巷子”“两百块”的事儿。我本来急着赶车,可这对话像钩子似的把我拽住了——倒不是好奇什么灰色交易,是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跟着舅舅来这儿接人的光景。
那会儿火车站后头真有条巷子,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。巷口王奶奶的红糖糍粑摊子永远冒着白蒙蒙的蒸气,五分钱一个,舅舅总给我买两个。擦鞋的老李头摊位在第叁个电线杆下面,见到穿皮鞋的就喊“老板,鞋头都落灰咯”。还有租小人书的铺子,塑料布撑起来挡雨,两毛钱能看一下午。
现在这些当然都没了。去年再来时,巷子口立起了蓝色围挡,里头叮叮当当的是地产工地在施工。说起来,咸宁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这种说法,怕是从前那种朴实交易的记忆,被传成了现在这种暧昧的调调。就像老照片褪了色,有人非要用彩笔描出另一幅模样。
记忆里的价钱
其实“两百块”在当年真是个大数。记得王奶奶收摊时数零钱,毛票摞得整整齐齐,一天下来也就二叁十块收入。她常说“攒够两百块就给孙子买新书包”,那个红色带卡通图案的书包摆在百货公司橱窗里,标价正好一百九十八。
现在站前广场斜对面倒是真有条胡同还在,不过都改成快递驿点和奶茶店了。我特意绕过去看,奶茶店招牌上写着“第二杯半价”,算下来一杯也就二十块。要是哪个愣头青真信了咸宁站旁胡同200元一次找过来,估计会被店员推荐买十杯奶茶打包带走。
街角修鞋的张师傅还在,我问他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把这儿传成什么了。他边给高跟鞋换跟边笑:“谁瞎传的?我这儿撑死了五十块,两百块够把我这工具箱都买去喽!”
不过这说法传开倒也不全没由头。老街坊说前些年确实有过些不着调的人在这转悠,被整治过后早清净了。现在晚上亮堂的路灯一直延伸到胡同底,居委会大妈每晚七点准时带着音响来跳广场舞。
想想挺有意思,同样一条巷子,在有些人记忆里是红糖糍粑的甜香,在另一些人嘴里就变了味儿。就像小时候玩传话游戏,开头明明是“奶奶买了白菜”,传到末尾就成了“爷爷摔进大海”。
车站管理员老周说得在理:“咱这儿每天上下车好几万人,有人记得从前的热干面摊子,有人盯着现在的共享充电宝。心里装着啥,眼睛就看见啥。”他指指新建的公交枢纽,“真要找故事,那边志愿者服务站的故事不比巷子里精彩?”
倒是提醒我了。那个总在服务站帮旅客提行李的退伍兵,自掏腰包给错过车的老人买泡面;便利店老板娘常年备着零钱罐,专门给手机没电的年轻人换硬币坐公交。这些事儿没人传,可哪个不比“两百块”值得说道?
天色暗下来时,我站在新修的天桥上往老巷子方向望。当年王奶奶摆摊的位置,现在立着自动售货机,玻璃窗里反射着火车站新安装的尝贰顿大屏。买罐可乐的功夫,看见叁五成群的学生拖着行李箱从出站口涌出来,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要去吃网红烤鱼。
也许再过二十年,他们也会像我今天这样,对着某个变成工地的奶茶店感慨:“记得当年这儿烤鱼才八十八块一份呢。”而那时又会有新的传说,在新的角落里悄悄生长。